裡面提到過它。”
“《妖書集匯》?”胡桂揚沒聽說過這部書。
朱恆解釋道:“民間常有妖書流傳,以妖信惑眾,官府收上來之後,照例燒燬,但是南司有時會收錄一部分,越積越多,於是編定成冊,命名為《妖書集匯》。”
“我在戊房沒見過。”胡桂揚道。
“既是妖書,怎可輕易外傳?但我不能透露它藏在哪,你得問現任鎮撫,這是規矩。”
“妖書裡怎麼說這隻機匣的?”
“嗯……大意是說,太祖最落魄的時候,曾有一位神仙現身,向他展示奇妙的仙術,所用的器具就是這隻機匣。書中記載,此匣名為‘靈緲’,機靈的靈,縹緲之緲,能祭出兩柄仙劍,於千百里之外取人首級,曾暗中為太祖屢立戰功。太祖登基之後,靈緲雙劍於某日夜間突然飛出匣外,化為兩道白光,飛向西南,從此再未回來,下落不明,機匣則因此破損一角。太祖曾多次派人尋找,全無所獲,心中常常不安,以為此兩劍若轉投他人,會是一個極大的威脅。大概就是這些吧。”
胡桂揚笑了一聲,“不愧是妖書記載,真夠妖的。樊大堅,你聽說過這個故事嗎?”
樊大堅急忙搖頭,“沒有,我從來不看妖書。”
“既然此匣如此重要,為什麼被隨意置於己房角落裡?”胡桂揚問。
朱恆臉色微變,將微開的房門關上,然後才道:“此匣曾經被借出過,結果所攜之人一律不得好死,而且往往惹出大禍。最近一次是在天順年間,太監曹吉祥曾借出此匣,結果謀反不成,反被滿門抄斬。歷任鎮撫相戒,此匣不祥,但又是太祖遺物,不可毀壞,於是故意隨意放置在己房,以為不會受到關注。”
胡桂揚仍然託著機匣,袁茂和樊大堅卻都變了臉色,悄悄地讓開兩步。
胡桂揚收起機匣,“明白了,多謝朱大人解惑。”
“行了,你們快走吧,我現在不方便接待客人。”
“你剛才說歷任鎮撫相戒,但你沒有警告現任鎮撫吧?”
梁秀顯然不知道此匣的重要,甚至沒發現它的失蹤。
“嘿,我想說,也得現任大人想聽才行。”朱恆更不耐煩了,“就是這樣,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
“等等,還有何百萬,也就是從前的梁鐵公。”
“那就是個騙子,南司抓人之後很快就將他交給了東廠,具體事情你去問他們。”
“梁鐵公被抓的時候不是還有一個同夥嗎?”
“人是趙瑛抓的,當時並沒有交給南司,不必問我。”朱恆推開門,就差將來客推出去了。
胡桂揚拱手道:“多謝朱大人,什麼時候有空,大家一塊喝頓酒吧。”
“嗯,好,等胡校尉去江南公幹,或者我回京城的吧。”朱恆敷衍道,看著三人走出房間,終於鬆了口氣。
各家店鋪門前的燈籠還亮著,但是街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
“朱鎮撫說的會是實話嗎?”袁茂疑惑地問。
“妖書就是妖書,所言荒誕不經,也就南司當真。”樊大堅說。
“先找地方住下吧,明天一早回京。”胡桂揚左右看了看,指著不遠處的一家客店。
“不如就住這家,不用走了。”樊大堅提建議。
胡桂揚卻不接受,大步走向另一家。
客房很小,夥計送客進來就走了,對錦衣衛打扮的人,他們既不得罪,也不巴結,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咱們三個人住一間?”樊大堅驚訝地打量了幾眼,“我知道你窮,可是南司和西廠不是都提供經費嗎?”
“不是三個人,是一個人住在這裡,另外兩人去監視朱恆。”胡桂揚說。
“哦,也對,朱恆明顯是在等人,他一個卸任的鎮撫,又跑到張家灣來,所等之人必有蹊蹺……誰去監視?”樊大堅看著正走向床鋪的胡桂揚。
胡桂揚打個哈欠,“你倆前半夜,我後半夜,三更時回來一個人叫醒我。”
“我這一身道袍……”
袁茂拽著樊大堅往外走,“早讓你換掉,你偏不同意,走吧。”
到了外面,樊大堅抱怨道:“朱恆等的人很快就到,根本用不著監視下半夜。”
袁茂冷冷地說:“那又怎樣?咱們三人當中由誰管事?”
樊大堅小聲道:“我又沒說不去。唉,想當初,我在靈濟宮何等威風,說是前呼後擁也不為過,手握生殺予奪之權,一句話,就能讓幾十名道士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