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樣跑,那麼他恐怕除了跑,什麼別的也顧不上了。而這場比賽就會變成21個人的足球和1個人的長跑。
過去是有過克魯伊夫一場比賽跑11000米、年維泗也跑過11000米的紀錄,都是至少27年前的事,那正是足球整體水平不如現在的體現,大家跑不動,只能累死個別人。現在還有誰在提跑動距離?因為大家都能跑了,平均了,所以更講究的是效率。李鐵能跑吧?一場球能跑到12000米嗎?
以前聽老人們講大躍進時代的荒唐故事,什麼畝產萬斤、超英趕美,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總不大相信——難道聽這種謊言的大眾就能相信,就沒人站出來質疑?今天的16000米的故事讓我終於相信了,我也終於明白了兒時喜讀卻始終未能參透的安徒生童話《皇帝的新衣》的現實意義,明白了為什麼一位童話作家能夠被世人被後人如此景仰。
如果這16000米的說法真的有據可查來自英國權威的足球科研機構,那麼我們只能承認貝同志是超人是神人,能他人所不能。我的懷疑也就可以被視為凡人對聖人的可笑指責。如果查無實據,也許就是英國的某位記者太想誇貝同志,不知怎麼讚美他才過癮,才找到這樣一個統計資料來佐證吧。英國也會有人熱衷於造神嘛。
最後補充一句,之所以將貝球星簡稱為同志,是為敲字方便,比他的名字容易,不選擇“貝哥”的簡稱是因為我年齡比他大,不想裝嫩。
最後中國隊在世界盃上被人剝光了新衣;米盧在中國人心裡走下了神壇。
我沒有落井下石,而某些曾在十強賽中以批我來證明自己“革命”的媒體,開始了對米盧的全方位清算,連私生活、掙多少錢都算上了。2002年底,《足球》報記者李承鵬說,中國八千足記,有幾個敢回頭看自己2000年到2002年的合訂本的?因為一些媒體的言論就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自己是真正的“牆頭草”。而我,可以毫無愧色、毫不客氣地說:我敢看我的文章合訂本!
我是不是把中國足球、足球都看得太透了?自以為可以給別人指明方向?倒黴的是我沒能把“人”看透。這場風波改變了我,也改變了我的工作態度與處世哲學。
結局 一個人的足球
“中卡”比賽之後4天,地球上發生了一件真正的大事:美國9·11事件,全世界為之震驚。人們所不能理解和把握的世界,每一天都上演著風起雲湧、潮起潮落的故事。
2001年10月7日,19∶30,瀋陽“五里河”體育場,中國隊對阿曼隊。中國隊只要贏得這場比賽,即可出線參加來年的韓日世界盃。我要求解說這場比賽,但領導堅持按既定方針辦,拒絕了我的請求。不過,好心的同事還是給我安排了一個特殊觀眾的身份,使我得以在夢圓之際,在五里河體育場身臨其境。
在那個激動人心的夜裡,我以觀眾的身份坐在場邊。父親陪著我,他是個老球迷,我特意把他從南京接到瀋陽,讓他在現場跟我一起經歷這個期盼已久的時刻。父親的心情很複雜,他知道兒子沒做錯,也知道我很難受,處在莫名的痛苦折磨之中,也許此時讓我一個人孤獨是最好的選擇,但他想跟我在一起見證中國隊的第一次世界盃出線,我們父子倆在場邊默默地看完那場比賽。
終場哨響的時候,我情不自禁衝進場跟隊員們擁抱。我沒有因為自己沒解說這場比賽而感到遺憾,相反,在那個瞬間我想到,自己可以衝進場地和隊員們擁抱也是上天的一種安排,因為,這是我兒時的夢想。
小的時候,我沒想過自己會成為足球解說員、當主持人。那時的夢想是親眼目睹中國足球第一次世界盃出線,在賽場邊為中國隊喝彩。現在,夢想終於實現了,我站在“戰壕”邊上,親眼看到了勝利,聞到了“硝煙”的味道,心情異常舒暢。假如不當足球解說,我會是一名執著的球迷,在這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從很遠的地方來到這裡——五里河的天空,那一夜星光燦爛。
於是,我就忘記了“我的2001”,忘記了所有是是非非,甚至忘記了上天給我安排的種種折磨與不安。我想起大仲馬在《基督山伯爵》裡說的一句話:世界上本沒有快樂與痛苦的區別,有的只是一種狀態和另一種狀態的比較。
因此,我是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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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路
2005年底,張路獲得義大利政府頒發的“仁惠之星騎士勳章”,以表彰他對義大利足球及文化在中國的傳播所做出的特殊貢獻。我們都為他高興,這是他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