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陣,結槍陣。結槍陣擋住他們!”守軍一計不成,再施二計。在一名千夫長的組織上,倉促朝自家中軍附近的空地上彙集,試圖發揮自家的特長。
萬槍攢刺,可是他們的拿手絕技。從成軍之時起,三日一小操,五日一大操,煉得就是這一殺招。以至於整個青軍當中,長槍兵的比例,佔到了隊伍的七成。外界往往以長槍軍而稱之,卻忘記了他們的本名。
這一應對,不能說不恰當。只可惜,他們今天遇到的是王弼。長時間的征戰生涯,已經令後者對時機的把握,到了不失毫釐的地步。沒等青軍將士們將槍陣完成,已經縱身撲了進去,蹲身,擰腰,雁翎刀從右上到左下,猛地來了個旋轉劈,數條手臂和槍桿交替著飛起來,慘叫聲不絕於耳。
“我是王弼,擋我者死!”王弼的身體卻絲毫不做停頓,繼續揮刀向前突進。兩百多名紅巾軍朴刀手在他身後,自動組成一個銳利的三角形。沿著雁翎刀劈開的縫隙繼續前插,將沿途遇到的對手砍得屍橫遍地,血流成河。
“我是王弼,擋我者死!”王弼繼續揮刀,朝身前和兩側的敵人猛砍。半寸厚的刀身帶著冰冷的寒光,在槍林中穿行。擋路的青軍將士紛紛倒地,像遇到猛虎的綿羊一般,沒有絲毫防禦之力。甚至連轉身逃走的機會都找不到,稍一慌神,就被冷冽的刀光從槍林中找上,砍得身首異處。
而那第三軍副指揮使王弼卻絲毫不覺得累,將五尺長到雁翎刀舞得像一條電蛇一般,隨時都可能吐出死亡的毒信子。很少防禦,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進攻。尋找一切機會殺死對手,甚至不惜以命換命。
那不是換命,而是對手中鋼刀的自信。只要能搶先半息光景砍中敵人要害,甚至搶先一瞬,那些刺過來的長槍就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死人握不住的長槍,重傷者也同樣使不出殺人的力道。
他是王弼,第三軍副指揮使王弼。一年半前在戰場上打哆嗦的小弓手王大胖。每日揮刀數百次,持續四百餘天風雨無阻,就算一塊頑石也打磨成了雕塑。更何況,他的資質原本就高於普通人?
他是王弼,第三軍指揮使王弼,最早追隨朱八十一打天下的老弟兄。自知謀略比不上徐達、逯魯曾,對新武器的掌握能力也比不上吳良謀和其他讀書人,所以只能帶著自己的親信另闢蹊徑。
火器不可能包打天下,也不可能永遠讓敵人找不到破解的辦法。天氣、道路、後勤補給條件,都會使得其功效大大降低。而萬一遇到火器發揮不了作用的時候,敵我雙方,依舊免不了要短兵相接。到那時,勇氣、配合,還有個人作戰技巧,將成為決勝的關鍵。
而一次成功的近身肉搏,足以讓對手膽寒一輩子。身為第三軍副指揮使的王弼執拗地堅信著這一點,並且日日為此準備。如今,他終於等到了屬於自己的時間。
一杆杆長槍正前方和左右兩側刺過來,看上去那樣的軟弱無力。王弼大叫著迎上去,身體和雁翎刀融合在一起,彷彿閃電的精靈般,在槍叢中橫衝直撞。再密集的長槍也有縫隙,刀光則以無厚入有間。所謂庖丁解牛,不過如此。刀光從重重槍影中穿透過去,將持槍者與他們的武器分開,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骸。
“喀嚓嚓!”又一串閃電滾過,照亮王弼身後那兩百餘鐵甲怪獸。已經七零八落的長槍陣忽然土崩瓦解,倉促集結起來的青軍將士以比先前快了十倍的速度,四散奔逃,唯恐跑稍慢一步,成為刀頭上的祭品。
“廢物,一群廢物!”剛剛率部趕過來的千夫長邱正義氣得破口大罵,帶領自己的親信,直撲王弼。碗口粗的白蠟杆子長矛,被他抖得就像一條巨蟒般,搖頭擺尾,嘴裡露出鋒利的牙齒。
“來得好!”王弼咆哮著快步迎上,雪亮的刀鋒直接剁向巨蟒的七寸。“噹啷!”刀刃與紅纓下的矛杆相交,卻未能將後者一分為二。邱正義的矛頭特製的,後邊帶著將近三尺長的套柄。平素用紅纓隱藏起來,關鍵時刻,則殺對手一個出其不意。
“受死!”趁著王弼一愣神的功夫,千夫長丘正義大聲斷喝,長矛猛地向外一翻,將雁翎刀壓在了下面。隨即一拖一攪,攪偏刀身的重心,連帶著將王弼攪得踉踉蹌蹌。
說時遲,那時快,沒等王弼停穩身形。邱正義的長矛已經又刺了回來,四尺長的矛鋒宛如閃電,直奔他的小腹。
即便對身上的板甲再信任,王弼也不敢用腹部硬接矛鋒。趕緊擰了一下腰,將閃電的鋒芒讓開,然後迅速用刀刃去找對方的手指。誰料丘正義比他反應更快,猛地一推矛尾,將刀刃彈歪。緊跟著,向前一個斜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