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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送上,看見有小孩喊她,我必須以最快速度把錢少的紅包掏出來,同時還要替她記著那些給大票兒者的模樣,我想,西太后也就這譜兒了。因為我的亦步亦趨畢恭畢敬很滋長葉小蔥的得意忘形,在她眼裡我哪是伴娘啊,整個一奴婢。

那些沒事都冒壞水的男人在婚宴上成了主導者,他們遊移不定的眼神兒瞟著換衣服跟變魔術似的新娘玩命地乾杯,新娘一來,一個借酒撒瘋的人居然一把摟住了新娘裸露的肩膀,把一杯白酒硬往葉小蔥嘴裡灌。我拼命將那個有耍流氓企圖的男人拉開,把酒攔下。在我悶頭看酒發愁的時候,一個魁梧男人已經把四喜丸子推開,站桌子上了,葉小蔥瘦弱的小眼睛丈夫雙眼已經離畸了,不知道被灌了多少,但他還是藉著酒勁兒把體重跟他差不多的新娘抱了起來,葉小蔥單手上仰,揮舞著打火機,魁梧男人叼著煙東躲西閃。眼看新郎的丹田氣快繃不住了,葉小蔥的紅皮鞋還一個勁兒在空中踢,跟無常女吊似的。雙方僵持了兩三分鐘,我偷偷把酒杯裡的酒灑椅子底下,他們的演出才因為新娘急了要點魁梧男人褲襠而宣告結束。

一個大了(liǎo)似的人物打遠處晃晃悠悠過來,叮囑新郎新娘不能急,說什麼新婚三天沒大小,沒人鬧不熱鬧。想洞房,還真不容易。小兩口重新打起精神滿臉堆笑再戰江湖,男的喝酒,女的表演小節目。最後不知是誰用繩子吊起一隻大蝦,過關的要求是新郎要用嘴剝出蝦仁送進新娘嘴裡。我站在葉小蔥身後覺得渾身發冷,這哪像婚禮,就跟一個青樓女子終於找了個相公贖身卻遭到其他客官百般刁難和戲謔,但你得忍辱負重不能表現出半點憤怒。小眯眯眼新郎乾脆也不反抗了,悶頭先把大蝦腦袋咬下來,拿繩子的人還總挑逗,蝦米在新郎眼前忽上忽下,別說剝蝦,能再叼住都不易。葉小蔥哪能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在鬨笑聲中把口水弄得滿嘴流?她一把抱住新郎,跟母狼似的一口咬下大蝦,連皮好歹嚼了幾口就嚥下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客人們酒足飯飽,那些荷爾蒙氾濫的男人強烈要求鬧洞房,沒辦法,我跟伴郎架著這對喝得爛醉只殘存潛意識的一雙男女率眾人奔新房而去。

可憐的新郎簡直得了強迫症,只要看見活物就笑著抱拳拱手迎上去說:“喝好了嗎?照顧不周啊!”把小區裡的狗嚇得繞開他跑老遠還狂叫。

終於把倆人放在床上,他們將就著還能坐得住,葉小蔥容妝不亂面若桃花,新郎的臉通紅渾身酒氣。一群神志清醒毫無同情心的男人大呼著讓他們表演節目,以圖對二人進行性教育。葉小蔥捨身堵槍眼,自告奮勇:接吻行嗎?一陣口哨聲中,葉小蔥把嘴對準了她的丈夫,那小眯眯眼幾乎是在老婆嘴貼上來的同時向後倒去,呼嚕打得山響,睡得不醒人事。鬧洞房的人自覺無趣,幫著葉小蔥把爛醉的新郎衣服脫了塞進被窩。曲終人散,我最後離開,葉小蔥看了一眼床,跟我說:“我看他今天晚上是醒不了了。”表情特落寞。我趕緊鼓勵:“你別一結婚就滿腦子想著‘洞房’,容人家男同志緩緩。”“啊——呸!”一把喜糖砸我臉上,我頭髮上斜插的紅喜字都給砸掉了。匆匆離開,讓兩位新人藉著酒勁兒愛幹嗎幹嗎吧。

午夜,我的電話響了,葉小蔥的名字在螢幕上閃。“你睡了嗎?他睡得跟死豬似的,怎麼叫都不醒。我剛坐床上把隨的份子錢數了數,還真不少。洞房太沒意思,這晚上也太悶了,要不你出來,我請你泡吧。”天啊,哪有一個新娘洞房花燭夜的時候還打算跟伴娘混在一起的,我堅決不同意,她不困我還想睡覺呢。

之後的一段時間,大馬路上淨是扎堆兒結婚的,一串一串車門上忽閃著粉氣球的黑色車那叫氣派,闖了紅燈警察都不好意思攔。結婚典禮是收穫祝福和紅包的地方,前幾天,我最後一個單身哥們終於大婚典禮了,人家新娘明智,不知道從哪借了一身部隊文工團的演出服,還帶軍銜呢,一出場我們都以為董文華來了。那女子也不說話,面帶微笑,端著一個倒了一杯子底兒的白水到處碰,所到之處,人們表現得都很肅穆,報以同樣嚴謹的笑容,二話不說,杯中酒一飲而盡,好像我們在接受部隊首長的檢閱。那些愛找樂子的男人抱怨衣服阻止了他們跟新娘子親熱,不敢擁抱,不敢開玩笑,不敢讓點菸,只好幾個人窩一個桌上喝悶酒,宴席很快就散了,我們悻悻而歸。

在你的洞房遊戲(2)

結婚是人生大事,為了圖吉利很多東西依然沿襲著老令兒,轉念一想,要是大家都規規矩矩,來了就往新人手裡掖錢,吃完飯抹嘴走人,確實少了些氣氛,太肅穆,跟給困難家庭捐款似的。結婚的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