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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巴。從這事可以看出馮國璋真是毫無主見的人。那時人說北洋派有三人為龍虎狗,即王聘卿是龍,段祺瑞是虎,馮國璋是狗。話雖不免過於刻薄,但馮之無毅力,無定見,實在叫人難以佩服。

倪嗣沖這人是個徹頭徹尾的軍閥,在他的心目中,沒有人民。民國曆年以來,他都是站在反對人民的一邊。誰和人民站在一邊,誰就是他的死仇。他在安徽做了幾年督軍,安徽人民被他壓迫,日在水深火熱之中,真是痛苦難言。後來他得了一種神經病,成天關在一隻玻璃箱子裡,終於半身不遂,醫治無效而死。

馮代總統回到北京,就調我往援湘西,命令一次二次地催迫,我只是不理。後來李純也來催我開拔。我說,馮代總統主張和平救國,贊成我拒絕參戰的,現在為何又一變初衷?這樣反覆無常,叫我太為難了。李督軍說:“現在情形不同了。你只要開出江蘇省界,什麼都有辦法。”原來李督軍是完全跟著馮代總統走的,馮主和時他也主和,現在馮主戰,他也就主戰了。我剛到浦口時,他留住我,此時他又迫我離開江蘇,滑頭滑腦,不敢擔當。我把這些人的靈魂都算看透了。

不久馮的衛隊旅開始出動,李督軍的部隊也紛紛調赴前線,原來主和的人至此自己也出兵參戰了。情形真是完全不同了!

此時已經不容我不離開浦口。開拔的時候,我要了四艘大輪船,每一艘上乘一混成團。船艙有好幾層,最上一層有大菜間,很是闊綽。這是我第一次乘長江大輪。我沿途打著主意,在安慶略停,到九江又停了一停,覺得還是武穴好。到武穴,一登岸,我即發出通電,主張對南停戰,和平解決。

第二十四章武穴停兵(7)

我在一月十四日和十八日發了兩個通電。第一個我痛言內戰的非計,勸南北兩方各守疆圻,互不相犯,徐圖解決之策。有言曰:“最無意識最無情理者莫過於此次之戰爭,鬩牆雖兇,終為昆弟,敗不為辱,勝不足榮,一誤已甚,豈堪再誤?以言外侮,則協商嘖有煩言,日人強設民署,德俄媾和,尤為可危;以言內政,則同胞死於兵燹,死於水災,癘疫流行,殭屍累積,哀哀萬民,幾無生路;以言財政,則羅掘俱窮,公私交困,借債生活,朝不保夕;以言軍實,則數戰以來,損失無算,軍械借款,徒召亡國。蔽於感情,激於意氣,視同胞為讎仇,以國家為孤注,言念及此,可為痛心!民國主體,在於人民。民心向背,所宜審察。置民意於不顧,快少數之私忿,成敗得失,不難立辨。……玉祥分屬軍人,惟念國家養兵,所以衛國。總統為一國之元首,軍人以服從為天職,使元首而果主戰,敢不惟命是從?然元首始終以和平為心早為中外所共知。###之命,出於脅迫,有耳共聞,無可掩飾。此玉祥不敢冒昧服從,以誤元首而誤國家也……”

第二電更直接指出段祺瑞地域觀念的謬誤,主張恢復國會,以伸民意。有幾句說:“此次之戰爭,人以護法為口實,我以北派相號召,名義之間,已不若人,況乎民意機關,已歸烏有。今之主戰者,鹹以前清庚子端王剛毅之見為心,何足以代表全國人民之真意?存亡所繫,誰敢苟同?是以將領有不戰之心,軍士無必死之志。長沙先潰,嶽州自崩。勢所必至,理有固然也。……若以受挫於南,視為大辱,試問較之外國孰重?不與外人較雌雄,只與同胞爭勝負,無論成敗,同屬自殘;即獲勝利,詎有光榮?……為公理及正義而戰,雖敗亦榮,為意氣與私忿而戰,雖勝亦辱。祥雖不敏,審之熟矣!惟望國會早開,民氣早伸,罷兵修好,早定時局。”

電中更有“對德宣而不戰,對內戰而不宣”兩句,使段先生最為難過。

這兩個通電發出,使段先生以狹隘的地域觀念為號召的陣容,很起動搖。他的武力統一的計劃,中途受一很大的挫折。那時第三師師長吳佩孚剛剛攻下嶽州,看到我的通電,立刻響應,寄電信給我,希望我堅持到底。可見他一面打著,一面感覺良心不安。因為掌扇衚衕會議,他也是主張拒絕參加內戰的一個(可是他一面致電鼓勵我,一面卻仍然打著)。我得了許多人的同情,意志愈堅,段先生雖然下令免了我的職,但我在部屬的一致擁護下,屹立不動,不但絲毫不變我的主張,而且態度更是倔強起來。

我們的隊伍住在武穴西街一帶,這時第一團團長為鄒心鏡,第二團為董世祿,第三團為李鳴鐘,鹿鍾麟為炮兵團團長。原來的參謀長邱斌,在浦口時與我意見不合,此時已走,由張樹聲任參謀長。武穴為長江鎖鑰,上有田家鎮之險,下面即是九江,江面很窄,兩岸都是山嶺,軍事上至有價值。曾左時代即為駐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