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在第二天天一亮就出了宮,那時九微還陪著趙明嵐在早朝,回來後發現沈宴已經走了,只在榻邊留了張紙條。
近日來朝上要大刀闊斧的整頓,九微忙的無一刻閒暇,拿著紙箋還來不及看就被崔子安叫去了。
為得是沈宴手下的幾個重要官員全都辭官,今日要離京走了。
這個九微已聽沈宴說過了,便沒阻攔,也沒問是哪些個人,著急忙活的又去處理另外的一些事情。
等到全部處理完已是月上樹梢,夜正半了。
在寢宮坐下匆匆用了些粥,又差人去相國府看一看沈宴吃過晚飯沒,讓他早些睡吧,今日她要看摺子,再過一會兒便要上朝就不過去了。
副官領命去了。
九微就鬆了發靠在榻上翻看摺子,實在累的厲害,看著看著竟就那麼睡著了。
窗外月色寂寂,廊下飛簷棲夜鳥,有一聲沒一聲的叫著。
也不知睡了多會兒,手中的摺子“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驚的她猛地醒來,就聽廊外腳步聲慌急,驚飛夜鳥撲稜稜的一陣亂。
“聖上。”
是玄衣的聲音,他在殿門外微微喘息著。
九微剛剛驚醒,胸腔裡的心撲通撲通跳的不安,彎腰撿起摺子問道:“怎麼了?”
玄衣平整了呼吸道:“宮外有守夜的禁軍來報,相國府外發現了一具屍體,請聖上派人去檢視。”
九微猛地站起身快步到殿門前一把拉開了殿門,“你說哪裡?相國府外?屍體呢?”
玄衣被她嚇了一跳,微微後退半步忙道:“那屍體並非舅父聖上不必擔心,屍體就在宮門外,不敢抬入宮怕驚了聖上。”
九微心還是跳的厲害,“抬進來。”
玄衣領命,匆匆去了。
不多會兒便帶著禁軍抬著一具黑布裹著的屍體進來,放在了菁華殿的庭院之中。
九微走過去讓那禁軍將黑布解開,露出一張死不瞑目的臉,睜著一雙渙散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是喉嚨被割了開,血染了大半張臉。
九微心一提,這是……她派去看沈宴的副官。
“沈宴人呢?可還好?”九微問玄衣。
玄衣道:“已問過禁軍,說是相國府門戶緊閉一切如常,想來舅父應該沒事。”
“沒有進去瞧?”九微問。
玄衣搖頭,“禁軍不敢擅自打擾舅父,就先回來稟報了,可要派人去看看舅父?”
“即刻就去。”這夜又靜又冷,九微一日沒有見到沈宴了,心裡突突跳的不安。
玄衣剛領命要去,她又不放心的道:“還是我親自去看看他吧。”
“可過會兒聖上便要上早朝,而且……死的這個人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您還是不要出宮的好。”玄衣低頭勸阻道:“不如我親自去看看,請舅父入宮好讓聖上安心。”
“不必。”這夜這麼寒,沈宴被驚醒一走動又該不舒服了,九微隨手將發一挽,接過披風繫上道:“我親自去。”
玄衣忙跟上去道:“我陪聖上去吧。”
九微也顧不得他,快步出了菁華殿,一路出了宮門想帶上劉沛陽同去,卻發現今日他當值卻不在。
詢問禁軍副將,他道:“崔王爺府邸裡出了些事,劉將軍帶人去檢視了。”
“崔子安府裡出事了?”九微皺眉。
玄衣低低解釋道:“好像是進了刺客,傷了府裡的人。”
九微心緒不寧,今夜這京都之內怎麼突然出現了這一個兩個的刺客行兇?
玄衣便問:“可要差人去將劉將軍召回,護送聖上去相國府?”
九微望了一眼沉沉的夜色,撩袍上了馬車,“不必了,差幾個人跟著我去就好。”
副將忙親自帶了幾個人跟隨馬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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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路馬車急急,九微坐在馬車內眼皮直跳,總覺得要出什麼事兒了,千萬別是沈宴有什麼事兒,千萬別是他。
馬車疾行到相國府,已有幾個禁軍守在府外,沒有命令卻不敢私自入府驚擾相國。
九微不等馬車停穩便跳下了車,腳步不穩險些摔了,玄衣慌慌的扶住她:“聖上……聖上別擔心,舅父有南楚在,府中又沒有傳說什麼不好訊息,舅父想是早已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