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但這些都是原著中不曾交代的,黛玉聽的倒是很認真。
黛玉卻是著著實實的給驚到了,沒想到這秦可卿還這般有來頭。若她真的是義忠老親王的遺孤,便算是皇親了。
“當初是寧國府求娶的秦氏,我一直以為珍大侄兒是個糊塗的,沒想到他原來是個膽子這般大的。”賈敏說到這裡,不由得連連嘆氣。
從來到大興朝之後,史書是黛玉必讀之物,對這個義忠親王黛玉還是瞭解一二的。
義忠親王是太上皇的堂弟,他生父乃是太上皇的堂叔,在義忠親王幼時便犧牲在戰場上,後來連義忠親王的生母也殉情了。
太上皇和吳太后憫其身世,接他到宮中由吳氏親自撫養。
吳太后數年無所出,說是待義忠親王為親子也不為過。後來吳太后仙逝,義忠親王在宮外擇府另住。慶豐二十二年,義忠親王犯事被太上皇處以極刑,只是太上皇到底是未曾趕盡殺絕,為義忠親王這一代留了一絲血脈,只是命令他的子孫後代不得出遼東。
雖然義忠老親王犯了事,但是他素來是有賢名的。這麼多年的經營,黨羽遍佈,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拔除。
“既然父親都隱隱猜測到這個秦氏不簡單,那太上皇也知道的清楚,為什麼太上皇遲遲沒有動作呢。”黛玉理順了這其中的關係,便出聲問了一句。
賈敏搖了搖頭:“菩薩都有三分香火情呢,更何況是人。這義忠親王雖說是太上皇的堂弟,但是自小由太上皇撫養長大,恰好當時太上皇膝下寂寞,可是把這義忠親王當做親子來養的。雖然義忠親王犯了事,可是這樣的重罪太上皇都沒有滿門抄斬,這個秦氏,說起來算是義忠親王的遺孤,太上皇索性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黛玉“唔”了一聲,卻想到了寧國府求娶秦可卿的時機上了。
秦可卿嫁到寧國府,正是大皇子和六皇子爭鬥趨於明朗兒的時期。賈家不去站隊,反而求娶一個犯事親王的遺孤,這個舉動著實讓黛玉有些費解。
賈敏大概是猜到了黛玉如今所想,便解釋道:“要說起來,義忠老親王有一個十分得寵的側妃,便是姓趙。”
黛玉驀然睜大了眼睛:“難道,這個趙氏和昭王的生母有什麼關係?”
“義忠親王妃趙氏乃是前廢后趙氏的堂姐,只是忠順親王犯事之後,兩支逐漸走遠了。”賈敏說到這裡便冷笑了一聲,“只怕世人都忘了,義忠親王的正妃多年無子,現在在遼東承爵的那個是從一個側妃屋子裡抱過去的,便這個趙側妃。”
黛玉隱隱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她總是覺得心中有什麼想法要破繭而出了,但是總是找不到最關鍵的那根繩索連線起來。
當時朝中紛紛有人站隊,寧國府找不到機會親自向當時的六皇子表忠誠,於是才求娶秦可卿來表明立場。很有可能當時昭王和義忠老親王的餘黨有什麼交集,賈家聽到了風聲,才求娶秦可卿。
反正不管當時的情況怎樣,賈家求娶秦可卿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抱上當時呼聲很高的六皇子的大腿。
“但是最後登基的是今上,若是秦氏和昭王有千絲萬縷的聯絡,那今上登基之後,寧國府在這件事情上更應該低調啊。”黛玉看著賈敏,她是著實弄不清楚賈珍的腦回路到底是怎樣的。
賈敏也是嘆氣:“我也猜不透賈珍到底是想做什麼,這個風口浪尖的,這樣鋪張一點好處也沒有。”
難不成真的是真愛?黛玉嘆了一口氣,又怪自己想的太多了。
賈家從賈敏的祖父那一代以軍功起家,當時太祖分封四王八公是何等的榮耀,如今爵位傳到賈赦和賈珍手上,已經歷經幾代了。可恨闔府的男人裡,就沒有一個明白人。黛玉看著愁眉不展的賈敏,心中也是暗恨。
賈敏畢竟是賈家的姑娘,況且賈家還有一個賈母,賈家如今陷入這種情況,賈敏固然是會擔憂的。
“母親本來便是要將養身子的,想這些事情做什麼,船到橋頭自然直。”黛玉便只能規勸,“況且這秦氏不是已經過世了嗎,也只是喪事的場面大了一些,難道還要和死人較勁的麼?”
秦可卿喪事的鋪張在賈家衰敗的路上只是一朵小浪花,賈家的衰敗是從本質裡開始腐朽的。況且離賈家抄家滅族似乎還有那麼幾年,賈敏現在便擔心上了,吃虧的是賈敏自己的身子。
“人死自然如燈滅,可是受罪的是活在這個世上的人。”賈敏頭疼的揉了揉額角,“你以為這個秦氏真的是病死的嗎?我看她這一病故,倒是大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