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名號是個校尉,難道是與王朝馬漢等人一般為六品校尉?”
“是從六品校尉。”凌老掌櫃從抽屜裡拿出算盤,隨手撥著算珠道。
“從六品……”凌英良望著自家父親的動作,微微皺眉。
外人都道聚寶齋的凌老掌櫃沉穩有度精明強幹,叱詫商界多年難逢敵手。但凌英良卻知自家爹爹有個改不掉的小毛病——但凡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就隨手撥算盤。
但隨著聚寶齋生意越做越大,又受了先皇御賜封號後,似乎再未見過爹撥這個算盤,如今竟僅是提到“金虔”這個名字就……
難道……這個金虔是個十分麻煩的人物?
“小羅,這個金校尉是什麼樣的人?”凌英良正色問道。
“金校尉啊!”小羅頓時來了精神,聲音都拔高了不少,“這人可惹不起啊!此人是遇佛殺佛遇神殺神,汴京城內上至咱們聚寶齋這等高檔寶器珍寶行,下至販夫走卒小攤小販,只要見到此人,就僅有一事可做!”
“何事?”凌英良眉頭一皺。
怎麼聽起來不像是開封府的校尉,反倒像江洋大盜。
小羅雙手合十,一副虔誠模樣:“求菩薩保佑今日金校尉心情不錯,能少殺幾分價!”
“……殺……價?!”凌英良有些不確定道,“僅是殺價?”
“沒錯!”小羅使勁兒點頭。
那邊凌老掌櫃的算盤聲似乎大了不少。
凌英良一臉啼笑皆非:“買賣貨品殺價乃是常事,何必如此大驚小怪?”
“英良啊,你尚未領教此人的厲害!”凌老掌櫃幽幽道,“你可還記得東城一賞軒的李掌櫃?”
“那個常賣贗品古董的鐵公雞?自然記得,那又如何?”
“他店裡的那個鎮店之寶盛唐時期的花瓶……”
“大概要五千兩銀子左右……”
“被金校尉用二十兩銀子買走了……”
“什、什麼?!”凌英良這一驚可非同小可,聲音也如小羅一般拔高了數倍,“二、二十兩?怎麼可能?!就李掌櫃那鐵公雞,平日裡不騙人就不錯了,怎麼……”
“李掌櫃以此事為畢生之恥,絕口不提,自此以後,再沒買過半件贗品。為父多方打探,才得知似乎是前一日李掌櫃賣給金校尉一個贗品,第二日那個唐瓶就被金校尉以二十兩價錢買走了。”
“對啊對啊!”“小羅也手舞足蹈介面道,“還有還有北城買假酒的、東城那個徐假貨,城外那家……總之不到半年,汴京城裡買賣假貨的商家都被金校尉光顧了個遍,自此後,若想在城裡找一家買賣假貨的店鋪,簡直比登天還難!”
凌英良沉默許久,才道:“即便如此,聚寶齋從不販賣贗品,不至於被此人……”
“英良啊,你尚未了解此人彪悍之處!”凌老掌櫃又嘆了口氣,手中算盤珠噼裡啪啦聲聲連綿不絕,“此人最可怕之處,是明明殺價殺的你心頭肉痛,卻又偏偏令你心悅誠服,事後回想,還總有意猶未盡之感,下次此人再來,價又低了幾分,如此迴圈往復,宛若無底深淵啊!”
“天下竟有如此奇人?!”凌英良震驚莫名。
“這還不是最最可怕的!”小羅一旁添油加醋,“最最可怕的是金校尉與展大人一同出門買東西,那簡直就是……那個瓦肆說書先生怎麼說來著……對了,是雙劍合璧,威力無窮,談笑間銀子灰飛煙面!”
“展大人?”凌英良怔了怔,“金校尉和展大人?”
小羅點點頭:“幸好展大人不常出門買東西,否則這開封府的物什用品都可以白拿了。”
“不僅如此……”凌老掌櫃手中算盤突然停了停,然後猛然發力,一顆算珠應聲而裂,“這個金校尉還仰仗與展大人交好,利用天時地利人和做起了買賣!”
“做買賣?”凌英良已經不知該擺出何種表情了,“他一個開封府的校尉,有何能買賣的貨物?”
“賣的東西可多了!”小羅板起手指一一數道,“端午節賣參有展大人劍穗的百索啦,平日賣展大人的腰帶、髮帶、手巾、手帕什麼的,對了,還有用展大人劍穗縫製而成的辟邪香包!”
“當真有人買?!”凌英良目瞪口呆。
“搶破頭嘞!”小羅一臉嚴肅。
“總之,英良,此人你定要多加留意!”凌老掌櫃捏碎一顆算珠,恨恨道。
“兒知道了!”凌英良抱拳,眼角瞄了一眼凌老掌櫃腰間的配飾。
凌老掌櫃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