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雙手、雙腳也被鎖釦同樣的鐵環鐵鏈,面色泛白,髮髻微亂,一身描蓮長裙也沾滿汙漬。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四道人影在火光下長長映在丁月華的囚室前。
金虔定眼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最前開路的二人,是黑衣裝扮,黑布覆面的男子,身形魁梧,每人手持一個火把,黑布上露出的四雙眼睛裡,偶有紅光閃過。
二人身後那人,長袖黑衣,銀絲飄亂,手腳被鐵鏈鎖住,每邁一步,便傳來鎖鏈嘩啦作響,竟是挾持自己和丁月華至此的一枝梅。
可一枝梅這形象,咋看起來似乎是和咱是同一待遇?像個囚犯——
嗯?
一抹疑惑外加一股十分不和諧的不詳預感湧上金虔心頭。
在一枝梅身後,是一個領頭模樣的人物,一身漆黑裝扮,臉上覆蓋一張青白色鐵質假面,火光下,詭異光芒道道閃逝。
這一身裝扮立即匯出金虔之前那段不好的回憶。
難道是以前那個抓咱的生化危機軍團的領頭忍者少年?
不對、不對!那個忍者少年沒這麼高,肩膀也沒這麼寬,這個鐵假面分明是一個成年男子。
是另一個人。
這麼說……嘖,難道鐵假面和生化危機一樣,是軍團編制的?!
金虔被冒出的這個想法嚇得手腳冰涼。
四人站在丁月華囚室之前,背朝金虔,兩個黑衣跟班將手中火把向前一遞,頓時將丁月華所在囚室照的光亮萬分。
火光下,丁月華坐得筆挺,秀麗容顏雖汙漬點點,但一雙杏眼仍是精光四射,頗有威儀。
果然是貓兒的未來老婆啊,做階下囚都做得這般有範兒,金虔暗暗咂舌。
那領頭鐵面人靜靜站在囚室前看了片刻,緩緩道出一句:“丁家小姐?”
聲音沙啞,好似砂紙摩擦發出,難聽至極。
丁月華定定瞪向鐵面男子,絲毫不示弱。
鐵面人頭微微一偏,突然揮出一掌扇在一枝梅臉上,一枝梅頓時被扇得一個趔趄,倒退數步,終是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你抓丁家小姐來作甚?”鐵面人朝一枝梅怒喝,雙眼透過鐵面黑洞射出狠虐光芒。
一枝梅雙手撐地,起身幾次都以失敗告終,最後索性盤膝坐在地上,嘆氣道:“這不是公子命在下抓的嗎?”
“我?”鐵面男子猛得抬腳踹在一枝梅胸口,胸口傳出兩聲詭異悶笑:“本公子何時命你去抓什麼丁莊的小姐?”
一枝梅被踹的向後一倒,咳出一口血紅,“公子讓在下抓展昭的心上人——”抹了抹嘴角,扯出一個笑臉,抬眼道,“在下之前明明聽到丁氏雙俠要將丁大小姐許配給展昭,這丁小姐自然就是展昭的心上人……”
“呵呵……呵呵……”鐵面人嗓中笑聲好似鐵片摩擦一般,聲音滲骨,蒼白手指慢慢探出,捏住一枝梅脖頸,緩緩施力,“一枝梅,你是聾子嗎?本公子明明是讓你去抓展昭的心上人——金……”
“沒、沒錯……”一枝梅蒼白臉色因窒息漸漸泛出青色,擠著聲音道,“在下已經將丁小姐和、和金、金虔……都……都抓來了……”
鐵面人手指一顫,猛然鬆開一枝梅脖頸,“你說你把金虔帶來了?”
一枝梅猛吸兩口氣,捂著胸口點點頭
“在哪?”鐵面人嘶啞聲線顯然多了幾分急切。
“咳……咳咳……在你……身後……的牢房……”一枝梅乾咳數聲,有氣無力指了指金虔所在囚室。
鐵面人忙指揮手下將火把移到身後囚室,立刻,縮成一團金虔被暴露在灼灼火光下。
金虔只覺那鐵面人的目光好似淬了毒液一般,只是這一掃,自己渾身汗毛就是一陣七上八下的哆嗦。
鐵面人定定瞪著金虔,嘴角肌肉微微扭動。
金虔第六感好似警笛一般嗷嗷鳴響,渾身細胞都在叫囂“逃開、逃開這人”,直覺想要縮身後退。
緩緩的,鐵面人嘴角咧開,扯出一個陰冷的笑容,嘶啞聲線直刮耳膜:“金虔、金校尉——總算請到你了!”
這句話頓讓金虔耳尖一抖,精神一振。
金校尉!對,咱是開封府的從六品校尉,咱如今代表的是開封府的形象,包大人、公孫竹子還有展大人的形象,絕不能輸了場面!
想到這,金虔一挺細腰板,細眼瞪向鐵面人,可一對上鐵面人猶如毒蛇一般的眸光,剛鼓起的三分勇氣又洩去了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