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能將自己嫁與那要紅線。
她的笑容裡隱露出一絲絕愛與自傷,她從懷中取出了一根紅綾,就這麼披在了頸上。那紅色中一點慘淡的喜意交映在她的淡黃衫兒與揉藍裙子上,顯出一種縱全身披紅也沒有的百年靜美。她輕輕遙對著那月佬像弓腰一拜,然後再拜、三拜,將自己懷中的大紅帖子供在了案上。
她來時原有準備,將另一個袁辰龍墨筆親書的帖子也同時供上,那是她平時留心,留下了袁辰龍一向積下的字紙,依著他的字跡把他的庚辰親手描在那個空紅喜帖上的。
——百年倥傯,輕身一躍,就是無人接抱,她也要躍入其中了。只聽她忽回身叫道:“小舍兒。”
米儼卻就在不遠的耳室中。他為避九姓中人,一直不曾出來。這下他聞聲疑惑而來。只聽蕭如笑道:“今天是我許身與你們袁大哥的日子。他有事不能前來,你好歹算是男方人,就在這兒站一站吧。”
米儼怔住,萬沒料到蕭如前來順風渡口原來所來就是為此。
然後就聽蕭如宛轉輕吟般地道:“他就是來了,還不知許不許我如此一嫁呢。但這一生,差不多的都順著他了,這事、且由我自作主張一回——我把他生生拉郎配了吧。”
她口氣中宛如輕嘆。
米儼的眼中忽然冒淚。他是個堅強的小夥兒,這一生少有流淚,可這一刻,卻覺:大哥、轅門,負這個如姊是何等之深!
蕭如已在蒲團前低身跪下,用盡全部身心的,一拜、再拜、三拜。只見她在身側的蒲團上,放了一把精巧佩刀。可能就是那把佩刀,才讓方才驚覺過來的九姓中人沒有冒然上前。
那是袁辰龍送與蕭如的佩刀,很小巧,從得贈之日起她就一直未曾離身的。
抬起頭,蕭如的目光中有如煙水迷漫。只聽她輕輕道:“此日結縭,兩心不移。辰龍,我也就不多言了。你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