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我,我就什麼也不說了。’她就是這樣強迫著你娶了她。”
“唉呀,史密斯,她一貫總是相當的……”
“相當的粗野潑辣,盛氣凌人,睥睨一切!那可太不公平了!你並不愛她。你曾經跟她說過這一點,是這樣嗎?”
“我記得,我曾經開誠佈公、直言不諱地對她談及過此事。”
“可你依然討了她做老婆了。”
“如果不這樣做,就會使一切毀於一旦,甚至會使我的雙親命歸黃泉。”
“你就這樣娶了她整整十年,佈雷林,整整十個年頭啊!”
“是的,”佈雷林答應著,臉部流露出了黯然神傷、悵然若失的神情,“不過我想,所有這一切現在也許都能得以改變了。長年累月、朝朝夕夕我一直在等候著,企望著……你看這個吧。”
他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藍色的票證。
“嗬,那是一張去里約熱內盧的機票!是星期四的班機呢!”
“是的,我終於能夠心滿意足,額手稱慶了!”
“這可確是奇蹟啊,真是千載難逢之事!那麼,令夫人有否無理取鬧、製造是非呢?”
佈雷林顯露出了一些冷漠和慘淡的微笑:“她將對此一無所知,我在一個月以後將會返回此地。到時候,只要謹言慎行,守口如瓶,那麼,除了你以外,就不會再有別的人知曉此事了。”
史密斯瞬間流露出了哀傷的神情,接著說道:“我多麼希望能與您同機前往裡約熱內盧啊!”
“我可憐的史密斯,看來,你在家庭中的遭遇與我同樣不幸呀,是吧?”
“也不全然如此,我娶的妻子倒象是個沒有成熟的女孩,我們結婚已有十年了,可她每天仍然得花上整整兩個小時坐在我的膝蓋上。我上了班,她則老是給我打電話,一天總有那麼十來次。她說起話來象個孩子,幾乎是同我作嬰兒式的交談!上個月,我感到她愈來愈糟了!有時候,我不由得納悶,她的頭腦是否完全正常。”
“唷,史密斯,我的家已經到啦。喂,你是否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知道我今晚是如何離家外出的嗎?”
“你真的想告訴我嗎?”
“你不妨抬頭往公寓樓上面瞧瞧。”佈雷林說道。
在暮色籠罩之中,史密斯和佈雷林同時抬起了頭。
他們見到了在公寓樓的一間窗戶之中的一位男人,他年約三十五歲,略顯灰色的頭髮梳向兩邊,長著一雙灰色的憂愁哀傷的眼睛。他正在俯瞰著他們兩人。
“咦,那個人不就是你嘛!”史密斯不由得高聲叫了起來。
“噓!噓!不要喊得那麼響呀!”
佈雷林舉手向上面那個人做了個手勢,那個人隨即退回去,離開了窗戶。
“唉,我的這雙眼睛哪,”史密斯說道,“我的眼睛越來越不中用了,比我想象的更為糟糕。”
“你不妨稍候片刻,史密斯。”
他們等候了一會兒。
公寓的前門開了,原先靠在視窗的那位男人走了出來。
“你好,佈雷林。”那位男人說道。
“你好,佈雷林。”佈雷林答道。
他們兩個人的長相完全一模一樣,毫無二致。
史密斯的雙眼瞪得又大又圓,驚愕得不知所措。
“這……這是你的兄弟嗎?我……我可從未得悉過……”
“不,不,”佈雷林迅即答道,“你到這兒來。對,把你的耳朵緊緊地靠到佈雷林二號的胸前去!你再仔細聽聽!”
霎時間,史密斯顯得不知所措,無所適從。隨後,他還是把頭靠到了佈雷林二號的胸前,屏氣凝神、專心致志地傾聽著。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喔,不!這不可能!”
“就是這麼回事!”
史密斯再次把耳朵緊靠在佈雷林二號的胸前,全神貫注地傾聽。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史密斯旋即後退了一步,目不轉睛地盯著佈雷林二號。緊接著,他伸出了手,撫摩著那個物體溫暖的雙手和臉頰。
“你在哪兒得到它的呢?”
“難道它一點兒也不顯得栩栩如生、維妙維肖嗎?”
“我對此簡直不能置信。嗨,你究竟是從何處得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