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做了晚餐扒了幾口就吃不下了,深夜更是無法入睡,第一次發覺這張床這麼大,翻來覆去夠不著邊。他翻身將電燈開啟,手機聽筒裡是嘟嘟聲,他在給沈流景打電話。
打了好幾通也不見接,電話結束通話,不小心掉到床下。他俯下身去撿時,亮著的燈突然熄了 ,停電了。
好黑,他這樣想著。手在地上亂抓了幾下,也沒抓著手機,只好放棄。
風吹得玻璃窗子“噔噔”響,他忘記關窗戶,而這些事平日都是沈流景在做。童謠摸索著起身,即使房間擺設熟悉,沒有亮光走路也磕磕碰碰的。
摸索到窗邊時,驚訝了今夜竟然沒有月光,屋外也是漆黑一片。轉身回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住,膝蓋嗑在地上,疼得他呲牙。
不知曉床離他多遠,膝蓋疼得他不敢使力,最後躺在地板上睡著了。入睡前還在唸叨,沒有沈流景他什麼也做不到。
第二日醒來,燈光亮著,不知道是昨夜還是今日凌晨來電的。童謠站起身,右腿哆了一下,疼的。他撩開褲管,膝蓋腫了大片淤青,走路一瘸一拐。
沈流景的電話始終打不通,最後還關機了,他發了一條簡訊,沈流景回了一句“在忙。”。童謠給膝蓋擦著紅藥水,看見來信,咧嘴笑,知道沈流景沒有事,他很安心。
那本翻了五頁的《神探伽利略的苦惱》,童謠用了兩天時間將它看完。沒大認真,一直想著沈流景,電話一直打不通,發了簡訊也不會。他擔心,同宋是凡講,宋是凡打趣他說不會在外面養了小三吧。
他雖是對宋是凡信誓旦旦的說沈先生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心口不一的在猜測其原因。
電話響時以為是沈流景,滿心歡喜,見螢幕上顯示的是父親,一陣失落。不過驚訝父親打電話給他讓他回家吃飯。
回去的時候在超市買了點水果和營養品,結賬的時候他覺得他真成了一個外人,回自己家還要提禮品。
家裡就只要父母兩人,童崢不在,今天是週六,童崢不上班,他也沒問童崢去向。
童謠坐在客廳,父母兩人在廚房燒菜,他去幫忙時被推了出來,很奇怪,他這樣覺得。
菜上桌,飯是母親盛的,她很高興,一直在笑,童謠卻覺得難看,不是發自內心的笑,彷彿是帶了一張會笑的人皮面具。
“今天喊你回來,是因為你的婚事。”
童謠咬了一口茄子,燙,門牙都燙軟了一眼,他就知道他父母不會平白無故給他打電話,還說著回家吃飯好久沒見著此類的話題。
“童崢不是要結婚了嗎?家裡不是沒錢嗎?先辦他的吧,我不急。”
“有錢,我有錢,你和童崢誰辦都行,可童崢有女朋友,可你連女朋友不是都沒有嗎?”
童謠覺得他母親今日很反常。
“我不用女朋友。”
“說什麼呢,男人就是要找個聰慧賢淑的女人。”他母親給他夾了一筷子南瓜,他最討厭的蔬菜。他母親繼續說:“你也不想我和你爸被人揹後議論指指點點”
“我有喜歡的人,他是男的。”這事一直掩著擔驚受怕,怕家人知道,還不如如實的說出來。何況聽母親的話語,她約半也知道了。
“哐當”一聲,桌上童謠面前的飯菜被砸翻,咂在他額頭的碗順勢掉在桌上。童謠感覺一瞬間的巨疼,然後臉上有溫熱的液體在流。
“你他媽瘋了?”童謠的父親吼了一句。
童謠母親站起身,拍了一掌桌子,伸長脖子衝童謠父親吼“你看看你兒子在外面做了什麼?和一個男的搞在一起。”臉紅氣粗。
童謠拿紙巾擦掉血,擦不盡。
“你想把他砸死嗎?”
“我沒這樣的兒子。”
“沒這樣的兒子你就不要管,收了人家的錢再來假惺惺。”童謠父親瞪了童謠母親一眼,她做的事太過分。
他父親的話讓他基本明白了,所有一切都是沈單計劃的。不知道沈流景突然被安排出差這裡面她是不是有份功勞,他起身,碗裡的飯菜還未動過一口。
他離開這個家,不管有沒有沈單的功勞,他認輸,能計劃這麼周詳,沈單的心思異於常人般縝密。
用手捂住的傷口,血已經結疤,他的手指也黏在一起,輕輕一動,就能感覺到撕開。攔了一輛計程車,司機師傅說要去醫院嗎?
童謠遲疑了一會兒說,不是。然後告知了司機師傅住址,遲疑那會兒是因為他兜裡沒有能看病的錢,出門忘記拿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