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不敢違令,和我一起,到得營外,但見數個大坑之中,火光沖天,坑中人馬,被燒得伸拳踢腿,扭曲變形!有些未死之人,尚長號哭泣不已!這軍營之前,竟成了活生生的人間修羅場。
眾將之中,稍有膽小之人,見得此種慘狀,早忍不住,掩面捂鼻,有人甚至嘔吐起來!
我看了頗為不悅,喝令所有人等,不得迴避,全都看著。
營中大將丹達速,忽然越眾而出,走到我面前,遲疑道:“元帥,如此行事,恐有傷天和。”
丹達速本是我的舊部,多年以來隨我出征,是營中難得的勇士,我對他也頗為倚重。此時見他憂形於色,我反是微微一笑,輕聲道:“丹達速,你有所不知,我此次南下,正要借焚燒兵士之舉,立下軍威,好讓北天關的人心中恐懼。”
丹達速皺眉道:“只怕北天關部眾震恐之下,更添決死對抗之志,更難對付!”
我哈哈一笑:“丹達速,你這番話,也有幾分道理,可見這些日子,你頗有幾分長進。不過你放心,我敢燒殺了他四千人馬,自然不會沒有辦法。”
丹達速遲疑道:“難道元帥另有妙計?”
我微微一笑:“不錯,正有一計,要你去做,你且隨我來。”
當下把丹達速單獨喚入營中,笑道:“你且附耳過來。”
丹達速神情疑惑道:“但請元帥示下。”
我悠然道:“丹達速,我就教你一個乖。你可知道孫子兵法中,有個圍而不殺的道理。你且說,那是何故?”
丹達速一愣,遲疑一會,恍然道:“難道元帥準備對北天關十面圍殺,卻故意留出一個出口?如今北天關之人恐懼之極,如果看到元帥特意留下的軟肋,想必務求突圍。這樣一來,正中我們下懷!”
我點點頭:“丹達速,這次你說得很好。我圍攻北天關,佔住糧道,已讓北天關變為一座死城,林歸雲必定設法出城。他南朝兵力雖不少,若論士兵勇悍,很難與我為敵,他必然不敢和我正面交鋒。看到我圍攻中的軟肋,勢必大喜過望,全力攻打。何況,以林歸雲此人的性格,最喜歡的就是避實就虛,避強擊弱,所以,我這個十面埋伏、獨開生門之計,他是肯定要領情的。而那個留下的生門,自然就是最大的死門了,此地最關緊要,就由你丹達速扼守,你馬上秘密帶上虎翼營三千人馬,奔赴狼山古道,待得林歸雲的人衝出包圍,尋找援兵,狼山古道就是必經之地。此處佔據山川之險,最宜設伏,你立刻領兵過去埋伏,不得有誤。”
丹達速神情一振,領命而去。
我為了讓南朝人越發存下恐懼之心,吩咐手下,將十餘個大坑中的焦屍盡數起出,送到北天關城下,讓南朝軍士好生看個榜樣。
眾軍領命,此番收拾下來,竟整整推了百餘車殘骸,一古腦運到城門之下丟棄。南朝士兵看了,傷心慘目,紛紛大哭失聲!
林歸雲親自守在城口,眼看不是路數,立刻吩咐手下弓箭伺候!一時箭下如雨,但我派去的人早有防備,紛紛舉起盾牌擋住,也沒什麼死傷,只管丟下屍體,隨即離去。
北天關城上,一時哭聲震天!
林歸雲不敢開城派人收拾,想是怕我偷襲,只好任其曝屍野外,焦臭不堪。
看得出來,經此一戰,北天關中,軍心動盪。
林歸雲向來沉穩,想必此時也有些坐不住了。我卻也不著急,並不下令進攻,仍然只是每日操練軍馬,圍而不殺。
過得一日,鐵圖也回來覆命,卻帶回一人,五花大綁,正是御風華。我聽得稟報,大是高興,親自迎了出去,卻見鐵圖一臉的風塵,身上掛了幾處彩,顯然能抓得御風華,絕非容易之事。
我欣然道:“鐵圖,這次辛苦了,好生下去休息。”
鐵圖尚未答話,那御風華看到我,呸了一聲,一口帶血的唾味吐了過來!
我微一側身,輕輕避過,微笑道:“御三公子,好久不見了,此番卻要借你派個大大的用場。”
御風華怒目而視,喝道:“雷澤,想不到你是個這樣的人!枉自我琴姐姐當日捨棄一切,助你攻克天玄宮。你如此作為,怎麼對得起她?”
我微微一笑,說:“你本是南朝逆種,難道我捉你不得嗎?男子漢大丈夫,一口一個姐姐,實在可笑!”心中卻想起當日御琴殺傷御錦時的淒涼模樣,心下頗有幾分感傷。
鐵圖見狀,皺了皺眉,隨意踢了御風華一腳,他站立不住,倒地,還要奮力站起來,卻被鐵圖一推一撥,再次軟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