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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天戈看著我穿上衣服,忽然嘆道:“姐姐,你剛才那個樣子很漂亮,我會記得的,特別是你那顆藍色小痣。”

我知道他在提醒我要懂得保密,畢竟我最隱私的秘密已被他看到了,他有很多辦法可以證明我是個不清不白的女子,所以——我得聽他的,這個光彩奪人的魔鬼,已經打敗了我。

我用自己的一時好勝,引來了這個惡魔的攻擊,應該很後悔了。

可是,內心深處,我隱約知道,不是這樣。

魔鬼般冷酷可怕的天戈,卻有著傲視天下蒼生的實力。驕傲如我,其實也暗暗心折了。

似乎從初見的那一天起,我和他已註定了糾纏。或者應該這麼說,我已註定了無法不糾纏他。

我會下意識地想出很多古怪的難題,故意給他好看。反正我也發現他善於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做什麼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所有的難題,對於他來說,好像也沒什麼打緊。

每當我作怪之後,天戈總是那麼雲淡風輕地化解一切。然,他會淡淡的看我一會,眼神有點警告的意思,也似乎有點對於頑童的無可奈何。對於他這個有點兇狠又有點無奈的眼神,我是暗暗竊喜的,每次想起來,都會在無人處悄悄笑上半天。

——哼哼,天戈弟弟,誰要你欺負我,我也要把你欺負回來。就算奈何不了你,也要你頭痛半天呢!

但是,我卻不知道,命運的絲線已經慢慢把我們兩個纏到了一起,我做的一切,原來不過是渴望他一回頭的顧盼。

那麼卑微可憐的願望啊,天戈卻不能明白,甚至我自己,也是惘然。

那一天,是父親的五十壽辰,他自然收到了很多精美的賀禮。天戈的賀禮是他親繪的一幅水墨山水畫。直到那時候,我才知道天戈的學問是極好的。父親不無得意地告訴我,天戈曾經在赫赫有名的竹山書院遊學三年,才調高邁,極受院長重視。如果他願意,走科舉入仕之路也應該很容易成功。

我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別的什麼,脫口而出:“爹爹,我要跟著天戈弟弟學畫!”

父親笑著摸了摸我的頭:“韻兒,天戈這麼忙,哪裡有時間教你啊?”

我就是不依不饒,纏著爹爹不放,爹爹沒辦法,還是答應了:“好吧。但有個條件,不許你再和弟弟搗亂。你是姐姐,要有個做姐姐的樣子。”

我吐了吐舌頭,知道我對天戈的敵意沒能瞞過爹爹,當下笑著說:“知道啦。我會做個好姐姐的!”從那天開始,天戈教我做畫。他白天沒時間,就晚上到我的芳蘭居來教我。

他雖然不大情願應付我的刁蠻,教學生倒還是很認真的,態度溫和細緻,也沒有平時那種集劍氣和傲氣為一身的逼人感覺。光華耀目的驕陽之子,這時候也有了一份寧靜溫雅。老實說,我很喜歡看他作畫的樣子,微微低著頭、垂著眼,就沒了眼神如刀鋒般的銳利,只可以看到他長長的睫毛在燈下投出一圈濃密的陰影,微帶淺笑,那個燈下的剪影,就是一個玉樹臨風、絕世丰神的存在。

昏黃的燈光下,我看得有點發呆,忽然懷疑:見過這樣出色絕倫的人之後,我的眼中還能看得進天下男子嗎?

那麼多的英雄好漢,都不如他一根小指頭呢。

這個念頭讓我自己也是大吃一驚,我惶恐於這個離經叛道的思想。但這個念頭一旦萌生,就如野火一般蔓延,不可截止了。

他教了我半天,發現我痴痴呆呆的,有點不悅,說:“姐姐,你今天精神不好麼?”

我吃了一驚,回過神來,笑了笑:“啊,不好意思,是我走神了。”溫柔的態度讓他有點意外,不過也沒說什麼。

我運筆的姿勢有些錯誤,他糾正了幾次總是不對,只好握住我的手,手把手教我。

我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幾乎是圈著我,溫熱的呼吸緩緩吹在我的後頸,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體溫。他的手包著我的手,力道溫柔,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修長有力的手上隱約的血管脈絡。

天!這麼接近!

我騰地一下臉紅了,猛地推開他,不知所措!

他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問:“怎麼了?姐姐?”

我漲紅著臉,勉強結巴著說:“我……我有點不舒服。今天不學了好嗎?”

他微微一笑:“好吧。姐姐身體欠安,就早些歇息吧。反正第一天也不適合教太多。”幫我收拾了一桌子的畫具,他告辭而去。

我看著窗外漆黑的天色,衝動地說:“天戈,天黑路滑,姐姐拿個燈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