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跟人間書生成為比親兄弟、親兄妹還親的親眷;
……
魯迅先生用八個字概括這類人物:“和易可親,忘為異類。”
這些美麗的生靈像人間聰慧善良的少女一樣,跟她們打交道的男性很難想像到她們是“另類”。但她們身上又有大自然生物賦予的特點和特殊美感:花變少女,馥香遍體;綠蜂變少女,腰細殆不盈掬;鸚鵡變少女,嬌婉善言……最有意思的是,“獐頭鼠目”本是罵人話,蒲松齡也異想天開,巧借香獐、田鼠形體,幻化出花姑子和阿纖兩少女。“偶見鶻突,知復非人”(魯迅語)。在關鍵時刻,少女露出非人本相,但這具備生物本相的美麗生靈仍不給人帶來災難,只會令人在跟它們(其實是“她們”)交往時考驗自己的善惡,自己的忠誠。
�蟲鳥花卉足愉娛
花開將爾當夫人
葛巾
白居易詩:“少府無妻春寂寞,花開將爾當夫人。”是想像。
宋代文人林逋說“梅妻鶴子”,是精神寄託。
到了蒲松齡筆下,牡丹,菊花,荷花真變成了讀書人的妻子!
《葛巾》、《香玉》、《黃英》、《荷花三娘子》是聊齋最膾炙人口、最具詩情畫意的篇章。同樣花而人,又形態各異、性格各別,苦樂悲喜各不同:
葛巾之豔麗,一如封為“曹國夫人”的紫牡丹;
香玉之悽美,一如冰清玉潔的白牡丹;
荷花三娘子之清香,一如出汙泥而不染的芰荷;
黃英之俊爽,一如笑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