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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非的攻擊距離之內,她手起刀落,在它鼻樑上開了個大口。如果僅僅是紅馬,這時候已經死定了,幸而它身上負著個持了利器的寧非,奔逃之間還能以攻為守。

眼看四頭完好的狼還在緊追不捨,寧非將馬韁套在自己腰上,總算騰出了一雙手。肩上的長弓卸下,抽出一支羽箭搭了上去。

血液在身體裡奔湧,江凝菲記憶中的種種都在翻騰,胸口裡漲了一團吐之不出的鬱濁之氣。寧非拉開弓弦,將箭簇對準最近處的一頭。撮在箭尾的三根指頭鬆開,箭矢破風而去,那頭狼眼窩裡頓時多了一根長物,它慘嘶一聲,被弓箭之力扎得栽頭衝入地上雪裡,它的速度實在太快,前頭栽倒而後肢猶在奔行,頓時如同風車一般地在地上滾了幾圈,幾乎打在一個同伴身上。

餘下三隻絲毫不露怯意地繼續接近。寧非抽了兩支箭在手,並列搭在弓弦上。

它們越是見識到她弓箭厲害,仍不願意放棄,將優先攻擊的目標從馬匹變成了寧非,一頭最近的狼一躍而起,張口向寧非小腿咬去,要把她扯下馬來。

就是這麼近的距離,寧非能夠看見它滿口泛黃的獠牙還帶著血色,它噴出來的氣息帶著腥臭。她仗著自己腰身被韁繩纏住,用力抬起小腿,那頭狼一口咬住她身上的披風,並不放棄地用力往下拉。

棗紅馬早已喘息不已,情勢危急之極。

寧非將身體重量全部往另一邊傾斜,反而將狼吊在馬腹旁,略換了個姿勢,早已滿弓的箭簇對準它,不待它反應,雙箭齊發,在至近距離中射入它兩個眼孔。

盞茶時間說時遲那時快,寧非已經解決了四匹狼。這個戰績說出去,足以讓任何一個獵人汗顏,但是寧非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是一個怎樣的奇蹟。

在與自然的鬥爭中,從來都是勝者為王,不管你之前殺了幾百幾千頭狼,只要被最後一頭咬住了咽喉,你就是失敗者。走到了這一步,寧非絕不想失敗。

然而馬速持續緩下,她不得不面對兩頭狼的左右夾擊。是非成敗在此一搏,面對左右同時撲上的野獸,她忽然扭身,將弓弦套上了一頭狼的脖子,翻身跌下馬去,恰好避過了另一邊的襲擊。棗紅馬身上輕了,頓時奮起力量,再度撒蹄而去。

寧非落馬之前將那狼扯落下馬,壓倒在她身下,落地的瞬間,另一手的砍刀深深插入狼腹,沒有多大的阻礙,從上至下一拉到底。那頭狼在她身下扭動翻滾,可是被制住了要害,肚腹被剖,很快就沒了力量。

寧非身上濺滿狼血,頭上臉上都是熱乎乎的一片,迅速被寒風凍結。

她站起身來,面對最後的一頭。

被枯燥生活所封閉的記憶被開啟,那些鮮亮的無憂無慮的畫面在眼前一晃而過。那是屬於江凝菲的過去,每一日每一日,愉悅的充滿對未來的期待,等待著成為徐燦新娘子的那一刻。

身體裡的力量在消逝,但是寧非沒有倒下去,她將砍刀握在手心,兩眼直視面前那頭孤狼。

沒有什麼好怕的。

寧非始終不能夠理解那個魂魄歸去的女孩,擁有那麼鮮亮的過去,為何甘願為了一個男人將自己禁錮在深府之中。思想的禁錮是那麼牢不可破麼?愛情的束縛是那麼不可打破嗎?

面對銀林和高嬤嬤的挑釁,面對下人們的輕視,她什麼也沒有做,始終信任自己的男人會為他們的愛情解決一切障礙。是真的這樣信任著徐燦嗎?已經達到了信仰的地步,不過是幼年時短短几年的相處,就讓那個男人在她的心目中成為了無法推倒的支柱。

為了那樣的支柱,將所有驕傲收起,成為憑依在男人臂彎裡的依人小鳥。可是她得到了什麼呢?

江凝菲做錯了,她要麼就應該對徐燦完全妥協,不再妄想自己會成為他的唯一;要麼就應該針鋒相對地面對生活中的所有敵人,將她們一一解決在徐燦看不見的地方。然而不論哪一條,江凝菲都沒有做到。徐父徐母的教育無疑太成功了,江凝菲就這樣將希望寄託於一個已經變心的男人身上,遵守一個女人應該遵守的本分。

因為害怕被懊悔和悲哀吞噬,江凝菲甚至將那些追風逐月的過去都緊緊地壓抑在記憶的最底層,忘記她本應該是個多麼讓徐父徐母驕傲的兒媳婦。

現在,這些過去被翻了出來。隨著視線裡血花四落,徐府裡那些憋屈的日子逐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漸漸明朗的少年時期的畫面。

眼前的那頭狼慢慢地退後,終於沒有進攻,轉身退到一處山丘後,依舊緊張戒備地瞪視寧非。

寧非這時候也再沒有多餘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