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令人啼笑皆非,自已被人冒充,卻說不幹已事,如果因這假藥丸而引起嚴重後果,他能置身事外?
既然認定不幹已事,偏偏又要現身干預,怪大概就是怪在此處,其言行完全不可以用常情來衡斷。
“在下特懇先生賜藥!”
“我要你自了!”
東方白幾乎想笑。
“在下有自了的理由麼?”
“有,剛剛說過了。”
“在下卻認為毫無道理。”
“你小子什麼意思?”
“如果先生肯賜藥,豈非任何問題都不會發生?”
“哼,問題在我不會給你藥去救一個女人。”
“女人不是人麼?”
“根本不是人!”
“女人不是人,先生身從何來?”東方白有意頂撞他,怪人,與之說理不如用另一種方式諷之以理。
三恨先生錯愕了一下之後,突地吹鬍瞪眼,一襲布衫無風自鼓,顯然他是被激怒了。
東方白倒是不在乎,他已經打定了主意,軟的不行便來硬的,反正藥是非求到不可,他是主動現身的,說什麼也不能打退堂鼓。
“你小子敢教訓我?”目芒變成了利刃。
“這不是教訓,就事論事。”
“你收回你說的話。”
“在下據理而言,絕不收回。”
“你小子有多大道行?”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在下從不敢自詡道行。”
“你敢與我一搏?”
“在下是有求於先生,不願冒犯。”
“你已經冒犯了,跪下求也不行,除非你勝得了我,否則休想活著離開,你現在拔劍!”三恨先生捋袖作勢。
“在下不拔劍。”
“你以為不拔劍我就會放過你?”
“不,先生是毒道聖手,在下拔劍是多餘。”
“我保證不用毒。”
“那在下更不能拔劍。”
“你小子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因為在下看出先生有一顆赤子之心。”
“不是毒心?”
“絕不是。”
“何以見得?”
“如果先生沒有悲天憫人之心,在下受騙得到了假藥,不論後果如何,全與先生無涉,先生大可不必現身,既然現了身,就證明了在下的話。”東方白這幾句話井非賣弄唇舌取悅於對方,而是真正有如是的感覺。
“哈哈哈哈……”三恨先生仰天對月長笑起來。
東方白有些忐忑,他實在無法捉摸對方的心性。
“小子!”三恨先生住了笑聲,目光變成了兩根銀線道:“你對我的判斷完全錯誤,我打賭你馬上就會後悔。”
“在下絕不後悔。”
“好。你說的,現在告訴你,你已經中了毒,不信你可以試行運氣看看?”
“在下……已經中毒?”東方白打了一個冷戰,這點他相信,雖然對方不見有任何動作,但既為用毒聖手,在不著痕跡之下施毒是可以辦得到的。
試行運氣,不由駭然,果真血脈阻滯,而且已經有數穴不通。
對方真的施了毒?
三恨先生冷兮兮地道:“如何?”
東方白打從心底湧現了殺機,這老毒物太可惡了,竟然把人命當兒戲。
三恨先生又道:“你後悔了?”
“不後悔!”東方白心裡想殺人,但口裡卻說出了這三個字,這就是他過人之處。
不是基於盲目的好勝心,而是對自我的判斷下了賭注,他說過絕不後悔,因為他堅信自己對三恨先生的判斷正確,此刻他仍堅信。另方面,即使判斷錯誤,在已經中毒的狀況下拔劍而起,那不是勇,只徒留笑柄,毒不是武功可以抗衡的,如果尚未中毒,他有與汝偕亡的機會,現在已經失去了機會,只好寧信其有了。
“真的不後悔?”
“不後悔!”他重複了一遍。
“你相信毒蛇無毒?”
“先生不是毒蛇,是人,是人就有人性!”
他只有把心橫到底,這是相當大的賭注,輸了,一切算完。
“人性?哈哈哈哈……”三恨先生又大笑起來,他此刻的笑不知是代表什麼,聽起來不但詭異,而且刺耳。
東方白突感氣血逆行,一陣暈眩,他坐了下去,想以內功心法維護心脈阻止毒侵,但試了又試,始終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