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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昧得讓我打了個冷戰。

不會這傢伙有什麼不良取向吧?想著想著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但很快我就釋然了。我看見我的腳下,沒有影子。

舉起頭,無數的探照燈聚射在我的身上,如醫院手術檯用的無影燈一樣。但我並沒有和那些血族一樣,一被照射就冒煙,如蠟般燒熔。我有些茫然地望著自己的手,我並沒有什麼欣喜,對於自己的異樣。

甚至,我想哭。人,總是需要認同感,總是需要知道自己的定位。儘管我一再強調自己是一個人,因著我有人類的心,但我不能迴避的是我的外表。在內心深處的潛意識裡,我覺得,我和芭特麗這些血族,比和約翰會更近一些——儘管我討厭吸血鬼,因著我人類的心。

但現在,我只能無奈地接受自己是個怪物的事實。我甚至渴望,這強烈耀眼的光,能燒熔我某些無關緊要的骨頭,以證明,我起碼是有同類的。我茫茫然拿起頸中的十字架,一次次地貼向自己的骨頭,我記得剛掛上它時,幾乎感覺頸椎就要被切斷,如火燙的刀切入黃油。可是現在,哪怕一點刺痛也沒有,有的只是白銀貼在骨頭上的冰涼感。我覺得我就要崩潰了,我衝進一處陰影裡,把十字架狠狠按在一個吸血鬼的胸口,濃烈的煙從他身上冒出,空氣中盡是那燒焦了的皮肉臭味,他慘叫著,我愣住了,甚至連他痛得發狂的一腳也沒有閃避,任由他把我踹飛到中央的空地上。

我漠然地爬了起來,低頭在地上尋找我的影子。一隻手穩穩地握住我的手,我的手骨把那枚十字架捏在手心。抬起頭,是瑪麗亞那憐憫的神色,她說:“歸來吧,你不是受詛咒的該隱的子孫。”

“神並沒有放棄你,回頭獨行的足跡,便是神的足印,他抱著你走過艱辛。”明明是之前不足以說服我的言辭,但此刻卻讓我痛哭流涕。我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抱著瑪麗亞,不知從何來的淚水不停地淌下。

約翰灑了一些水在我的頭骨上,他低低地念著一些《聖經》裡的言辭,我只覺溫暖包裹了身體,整個人似乎就要騰空而去。我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哭泣,這時有人嘶叫道:“不!他是血族召喚來的血神!不是你們的天使!”

是那個去請我來的血族,他激昂地大叫:“所謂的聖光,是不能給血神造成什麼傷害的!他是我們血族的希望,你看著吧!可笑的教廷,你們瘋了,天使會降臨在一個腐屍或骷髏身上?哈哈哈!”

我的神智似乎在很微妙的牽引裡掙動了一下,讓我發現站在此處,聽他們爭論類似學術問題的宗教理義極無聊。我轉身幾步走到門口,一腳就踹飛了門,儘管厚實的門讓我的腳骨有些發痛,但見到外面荒蕪的廢墟,卻讓我有夢醒的踏實感。

指著門外,我面對著他們,不發一語,事實上是我此刻又說不出話來了。但沒有人理會我,約翰正用著那渾厚的男中音在批駁那個吸血鬼:“神愛世人,只要懺悔,神便寬恕他的罪。他本來並不是黑暗生物,他是神的子民。”

不由分說地,瑪麗亞又向我伸出手,我本來想拒絕的,但約翰的話卻讓我無語了,他望著我,凝重地說:“不管你是否承認,在你受到強大的海倫納的威脅時,你選擇了用十字架的光芒來蔭護你。也就是說,是神,從海倫納手中保全了你。”

“當你失去配偶時,是靠著教內弟兄姐妹的禱告,十數週的禱告,讓你完完全全地進入了神的懷抱,接著你戴上了試煉的項鍊,無論在如何艱苦卓絕的情境下,你從來沒有扼殺過主的信徒;無論受到什麼樣的痛苦折磨,你也沒有放下這試煉的項鍊,甚至當面對強大的海倫納時,你還從容地親吻項鍊,你可將一切交託給神……”

我覺得就要瘋了,也許我的嘴很笨吧,他說的東西似是而非,我明明知道不是那麼一回事,但一時間真的不知從哪裡開始否認。我想如果老蕭在這裡就好了,老蕭在這裡的話必能把他們駁得一無是處。

約翰走到我的跟前,把手放在我頭骨的上方,臉上是坦然的微笑,他說:“讓神蹟展現吧,我知道你的心有疑惑,不必問,當神蹟展現出來,你便知道神給你的眷愛了,好嗎?只要你跪下,聽我念完一篇短短的經文,絕不會比喝完一碗羅宋湯更久。”

那個一半臉被燒熔的吸血鬼突然瘋狂地大笑起來:“哈哈哈,你聽他的?他做的一切,只會讓你覺醒,覺醒的血神!只要你覺醒了,救出伊麗莎白便更輕鬆!”

我搖了搖頭,男兒膝下有黃金,這是我的族人遠古以來的訓誡。也許我很多的族人,對此已不當一回事了,但對於我來說,無論是肥秋,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