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顆瓊花玉露丸,跟著替他推血過宮。楚天舒似醒非醒,眼睛沒有張開,嘴裡卻在叫道:“玉妹,玉妹,要死咱們一起死!”
瑤光冷冷道:“你聽見沒有;他念念不忘的還是他的玉妹!”
青鸞不作聲,放下楚天舒,又走過去救治齊漱玉。或許是因為一來齊漱玉中毒較深,二來是施救遲了一點,她的手足已經冰冷,青鸞挖開她的牙關才能讓她吞下藥九,急得青鸞滿頭大汗。
瑤光嘆道:“青鸞,你這是何苦!”底下的話沒說出來,意思卻是可以猜想得到的。北是因見徒弟去救“情敵”而有所感。
但也可以聽得出來,並無責備的意思在內,只是為徒弟感到不值。
玉虛子道:“我為你有這樣一個徒弟而感驕傲。”
瑤光道:“不錯,她的心地是比我好上十倍、百倍,我是不肯饒恕別人的過錯的,你不知道麼?”
玉虛子心道:“我知道你是在我面前故意裝成這樣的,其實你是面冷心熱。”
青鸞忽道:“師父,請你發發慈悲。”
瑤光道:“你要我怎樣?”
青鸞道:“楚公子似乎尚可性命無優,這位齊姑娘,她,她……你老人家還是過來看看她吧。”
瑤光道:“我不用看也知道,她的功力比楚天舒差得遠,瓊花玉露丸也不是對症解藥,她的性命最多能保三天。”
青鸞道:“你老人家不能救她嗎?我知道你有金針刺穴的解毒之法。”
瑤光道:“像她這樣中毒之深,每天要針灸三次,最少要三七二十一天,還得細心服待她,她又不是我的親人……”
青鸞哭起來道:“師父,你就看在我的份上,救救她吧。”
瑤光道:“你急什麼,她還有三天性命呢。我也用不著現在就給她針灸。”
青鸞道:“啊,那你是答應我了。師父,你真……”
她的一個“好”字尚未出口,瑤光已是說道:“我沒這樣說過!”三、往事不堪提玉虛子忽地站了起來,說道:“瑤光道友,我想和你說幾句話,咱們外面走走,好嗎?”
瑤光道:“有話可以在這裡說。”
玉虛子道:“這裡有兩個病人,醫生和病人似乎都是需要安靜的,對吧?”
瑤光道:“你大概不是想要和我吵架吧?”
玉虛子笑道:“這可說不定啊,你若是怕吵架輸給我,那就得接我劃出的道兒。”
瑤光道:“打架我也不怕!”
玉虛子道:“好,不怕,那就走吧!”
兩人步入屋後的松林,瑤光道:“這裡沒有人聽見了,要吵架還是要打架,隨你的便!”
玉虛子道:“兩樣我都不要。”
瑤光道:“哼,你不是說過的嗎……”
玉虛子道:“我只是說,說不定要和你吵架,那就是可以吵架,也可以不吵架。最好是不吵。”
瑤光道:“吵不吵架,全要看你。”
玉虛子道:“哦,我倒以為全要看你呢。”
瑤光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你最好莫要勸告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平生最痛恨的是什麼。”
玉虛子道:“對不住,我還未知道。”
瑤光道:“我平生最痛恨的是寡情薄義的男子!”
玉虛子道:“你知道我平生最痛心的是什麼?”
瑤光呆了一呆,似乎想說什麼,終於沒說。
玉虛子則接下去說道:“我最痛心的是有情人不能成為眷屬,有情卻被錯當作無情!”
瑤光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玉虛子道:“我不是想勸告你做什麼,只是想問你一件事。”
瑤光道:“何事?”
玉虛子道:“聽說你最近去了一趟揚州,可曾重遊二十四橋?”
瑤光想不到他問的是這樣的“事”,說道:“我哪裡還有功夫去逛名勝?”
玉虛子道:“是沒有時間,還是沒有心情?”
瑤光板起臉孔不答。
玉虛子嘆了口氣,輕輕念道:“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
瑤光散人臉上現出一片紅暈,但眼神仍是冰冷的似含怨恨。
玉虛子道:“記得嗎,我們的第一次約會就是在揚州二十四橋邊。當時你為我唱姜白石這首詞,我吹蕭相和。”
瑤光散人道:“陳年舊事,我早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