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普京睜開眼睛,接著一躍而起,向他撲過來。一場搏鬥開始了。尤蘇波夫好容易掙脫出來,拉斯普京向大門跑去。一邊喊道:“尤蘇波夫,尤蘇波夫,我明天就告訴皇后。”普利什凱維奇聽到外面喊聲跑了出來,看見拉斯普京向門口跑去,朝他開了一槍,沒打中,又開了一槍,仍未打中。這位神槍手緊張起來,莫非拉斯普京真有咒語保護,他拼命鎮靜下來,開了第三槍,這一槍打中腦袋,拉斯普京倒下了。尤蘇波夫公爵邸宅裡的槍聲引起警察的注意,跑來詢問為何開槍,普利什凱維奇激動地對警察說他們殺死了拉斯普京,叫他不要向上面報告。接著,德米特里親王用汽車把拉斯普京屍體拉到涅瓦河邊,扔進冰窟窿裡。兇手都不是職業殺手,留下許多可疑之處,警察根據這些蛛絲馬跡,很快便查到他們頭上。幾天後。拉斯普京的屍體被發現。儘管他們面對鐵證仍矢口否認謀殺拉斯普京,但沙皇對他們嚴懲不貸:德米特里親王押往波斯,聽憑波斯特遣部隊司令官巴拉托夫將軍處置。尤蘇波夫公爵流放到庫爾斯克省拉基季諾村。沙皇的命令倒救了這兩個人。尤蘇波夫十月革命後也流亡國外。不然尤蘇波夫肯定活不到1967年,德米特里也未必活到1942年。
這三位君主主義者所做的即中國時常發生的“清君側”。尤蘇波夫在《拉斯普京之死》一書中明確說:“我們認為拉斯普京僅是一個贅瘤,必須割除,以便俄國的君主政體恢復蓬勃的生機……人們相信皇上如今定會斥退包圍著他的拉斯普京集團,親近忠於皇上的正人君子。”這不過是他們的一廂情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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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英年:羅曼諾夫王朝的掘墓人——《邪惡勢力》譯後(13)
尼古拉二世是專制君主,凡事一人說了算,很少採納大臣們的建議,杜馬形同虛設,除皇后外只信任拉斯普京一人。這一點,他遠不如他遠祖葉卡捷琳娜二世。女皇養面首,但並不只聽面首的話,時常徵詢大臣們的意見,能做到公“私”分開。尼古拉二世在皇后的巨大影響下把國事變成家事,把拉斯普京當成家庭成員,反對拉斯普京便是反對他本人。尼古拉二世為俄國的昌盛發達做了什麼呢?什麼也沒做,放棄了幾次改革的機遇。但他對未來的革命卻作出巨大的貢獻。他屈從皇后的意志,聽信拉斯普京的妖言,把國家機器搞得如此腐爛,激起全國各階層對皇室的極端仇恨,以致軍隊不肯鎮壓群眾,將軍拒絕下命令,士兵拒絕向群眾開槍,自己不得不遜位,否則,也許羅曼諾夫王朝還能苟延殘喘一段時期。這對革命是千載難逢的機遇,列寧抓住了這個機遇。克倫斯基說沒有拉斯普京便沒有列寧。如果拉斯普京不把政權搞垮,便不會爆發二月革命,列寧也就無法奪取政權了。從這個意義上想想克倫斯基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原載《邪惡勢力》,群眾出版社200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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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國家將亡,必有妖孽”——讀皮庫利的歷史小說《邪惡勢力》(1)
1896年5月26日,俄國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在莫斯科舉行加冕典禮。這場盛典就是一場災難。那些為一隻麵包和一塊香腸吸引來到霍登廣場上的有五十多萬人。而組織工作做得很糟,竟擠死了許多人,廣場周圍佈滿了屍體。這次慶典是由皇叔謝爾蓋·亞歷山大羅維奇主持的。人們要求審判他,追究慘案的責任。沙皇的反應卻是:這事永遠不許說。波別多諾斯採夫迎合著說:誰也沒有打死人,是老百姓自己擠死的。公開承認皇室成員犯了錯誤,就等於削弱君主制度。
尼古拉二世就這樣戴上了沙皇的冠冕,開始了末代沙皇的統治。皮庫利也就從這裡開始了他的歷史小說《邪惡勢力》。小說寫的是尼古拉二世一朝的故事,一直寫到1917年二月革命他遜位為止。在這部小說裡,他當然是個貫串始終的人物,卻不能說是最重要的人物,比較起來,在小說中,皇后亞歷山德拉就比他更重要些。而來自西伯利亞的農民拉斯普京,又比皇后更重要了。這三個人,就是邪惡勢力的領袖。
尼古拉二世本是個庸才,做了沙皇就只能是個昏君,卻又要厲行專制獨裁,以致民怨沸騰。到了1905年1月9日(俄歷),在首都聖彼得堡發生了開槍射擊和平示威群眾的事件,打死一百多人,打傷幾百人。這個“流血星期日”引起了一系列的罷工,農村暴動,士兵譁變,標誌著俄國第一次革命暴力階段的開始。在這一次革命中,對霍登慘案負有責任的皇叔謝爾蓋,被社會革命黨人卡利亞耶夫刺殺了。這謝爾蓋,他長期兼任莫斯科軍區司令,暴行累累,他的所作所為,用列寧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