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總是把它藏在玄關的傘架下面。自從在外面連丟了兩次鑰匙後,
他好像就一直這麼做。如果你知道這回事的話,就不用操心門窗的問題了。你應該知道吧?
理惠是這麼證實的。
不過呢,野野口先生,我會發現錄影帶是偽造的,不是因為八重櫻的影子的關係。事實
上,正好相反。我是肯定帶子是假的之後,才一再地重播畫面,與少數的日高家舊時庭院照
片做比對,進而發現了這個矛盾。那麼,我為何會肯定帶子是假的呢?那是因為我對其他證
物起了疑心。
所謂的其他證物指的是什麼?野野口先生,你應該也已經知道了吧。沒錯,就是那大量
的原稿,我所發現的那些堆積如山的稿件,而我一直相信它們與殺害日高的動機有關。
因為此次事件,我將你逮捕,在讀過你的自白書之後,我還是有很多地方搞不清楚。
當然,這一個個疑問都可以解釋得通,不過,解釋得通跟百分之百信服是兩碼子事。野
野口先生,在你的自白書裡,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因為這種怪怪的感覺,讓我怎樣都無法
接受你所告白的內容是真實的。
然後,有一次,我忽然發現一個大線索。案發之後,我曾和你見過無數次面,可是我怎
麼就沒有注意過它?真是不可思議。就在這麼近的距離裡,有一個這麼明顯的提示。
野野口先生,請你把右手伸出來。
怎麼了?我要的是右手。如果不行的話,光右手的中指也可以。
那中指上的繭是握筆而產生吧?真的好大呢。
這不是很奇怪嗎?我記得你一向都用打字機的。寫作的時候也是,聽說你教書的時候,
所有的講義也全用打字機處理。既然這樣,你怎麼會磨出這麼大的一個繭呢?
是嗎?這不是寫字弄出的繭?那這是什麼?不知道?你不記得了嗎?
可是我怎麼看都像是握筆的繭呢。你想不出來這個東西是怎麼弄出來的嗎?
就算如此也沒有關係。重點是,在我的眼裡它就是握筆的繭,於是我開始想,慣用打字
機的你怎麼會有這樣的繭?有什麼東西需要你大量、親手動筆書寫的嗎?
於是我想到那些寫在舊筆記本及稿紙上的作品。我興起了某種假設,讓我的背脊一陣發
涼。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整件事將會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是的,我的推斷如下:那一大堆作品不是從前寫的,而是你臨時加工趕出來的。
我會突然發冷也不是毫無道理的,對吧?如果真是這樣,日高從那些作品竊取創意的說
法也是騙人的。
難道就沒有辦法可以分辨真偽嗎?經過多方調查,終於讓我找到決定性的證據。
野野口先生,您認識辻村平吉這個人嗎?不認識嗎?這樣啊,果然……
根據你的自白書,你和日高邦彥小的時候經常去看鄰居的煙火師傅工作,並以此段記憶
為基礎寫下了《圓火》這本小說,然後日高以你的《圓火》為草稿,進而發表了《死火》。
辻村平吉這個人,就是當時那位煙火師傅喲。
嗯,這個我知道,記不記得名字不是問題。恐怕我這樣問日高邦彥,他也會說他忘了吧
?
不過呢,辻村先生倒還記得這事。他記住的不是名字,而是長相。他還記得從前那個常來
玩的孩子的臉。 辻村先生說了,常來玩的孩子只有一個。
是,是的,他還活著。雖然已經九十高齡,必須依靠輪椅行動,不過腦筋還十分清楚。
我讓他看了你們國中的紀念冊,他一眼就指出當時來玩的孩子是誰。
他指的是日高邦彥。至於你,他說完全不認識呢。
有了辻村先生的證詞,我就確信,日高剽竊你的小說根本是無稽之談。那些寫在舊大學
筆記及稿紙上的作品,只不過是你從他的書裡抄來的。
如此一來,你被日高以殺人未遂罪名威脅的事又該怎麼說呢?
知道了吧?這樣推到最後,自然會懷疑到那捲帶子。能夠確實證明你曾經殺人未遂的,
只有那捲錄影帶。當時你犯案所拿的刀子,根本不能證明什麼,因為上面只有你的指紋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