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如知己,從此之後再無隔閡,相扶相守攜手白頭。
故而,方才交待紅兒安置那被送來的女子的時候,徐曼青特意吩咐了要把人關進柴房。
即使最後項望山要留下這個女人,她徐曼青也會在他面前展露出尋常女人家爭風吃醋的嘴臉來。
男人最受不得的就是女子的淡漠和不聞不問,這無遺是對男人自尊的挑釁。
對於後宅爭寵這一點,徐曼青清楚,她原本就長得極好,若要用起手段來,自然有的是辦法將項望山綁在自己身邊。
從表面上看,無論做出何種選擇,項望山的生活都不會有太多的改變,她依舊可以是個賢妻良母孝順兒媳,也依舊可以跟他同床共枕相敬如賓。
只是這交不交心的問題,對於她來說,那便是天大的事了。
雖說擺出這兩條路其實並不困難,只是一想到那男人的鐵漢柔情也有可能會向別的女子展露的時候,徐曼青的心裡難免還是像刀割一般地痛。
看來,她比她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脆弱得多。
明明就是一個容易被感動也容易被傷害的人,但卻還是這般渴望被愛……
徐曼青渾身脫了力,躺在貴妃榻上自嘲地笑了笑。
其實並不需要很久,她便能知道答案了。
***
待項望山終於將聶定遠塞回了承宣使府,聶夫人見自家兒子終於肯服軟回來,對項望山是感激涕零,遂盛清邀請他留下用膳。
項望山推辭不過,只得在承宣使府用了午膳才回了家裡。
可待他一進大門,就直覺地覺得氣氛有些莫名的怪異。一干下人都小心翼翼的,連走路都比平時輕了半分。
待項望山走到二門,平日裡該迎出來的徐曼青不見了影兒,只得紅兒眼神閃爍地候在那裡。
項望山自然知道紅兒是在徐曼青面前得臉的,這一問便知道他離府時家中發生過什麼事了。
“這麼說,夫人被那送來的‘禮物’氣得不輕,連出門迎我的氣力都沒了?”
紅兒哪裡懂得徐曼青心裡的那些彎彎道道,自然也被徐曼青給蒙過去了,便死勁地在項望山面前點了頭。
出乎意料的是,自家老爺在聽到這件事後竟然十分高興,連眼神都熠熠生光起來。
紅兒心裡一個咯噔,難道這老爺是真心喜歡別人往他後院裡塞女人不成?登時看項望山的眼神都難免帶上了些許狐疑。
看到紅兒探究的視線,項望山輕咳兩聲斂了笑容,這才掀袍跨進門檻入了內院。
徐曼青知道項望山回來,還象徵性地在自己額上貼了一塊涼巾,端的一副氣急攻心的模樣。
項望山進門看到自家媳婦的樣子是真被氣到了,方才那點小小的愉悅頓時沒了蹤影。
感覺到項望山推了自己一把,徐曼青幽幽開了眼來。
“夫君……”
項望山不動聲色地問道:“聽說薛大人給我送了份難得的禮來。怎麼,娘子不陪我去看看?”
徐曼青聽了項望山這句話,心中登時涼了半截。
將額上的涼巾取下,徐曼青道:“也好,我方才休息了一陣,多少有些力氣了。”
這吃醋的模樣要裝,但如今項望山都已經開口讓她一同去見那個女人了,這大度能容人的模樣也是要裝的。
徐曼青不禁苦笑了一下,這古代深閨內宅的貴婦果然不是這麼好當的。
跟在項望山身後到了花廳,徐曼青端坐在項望山身邊,讓紅兒將那女子帶了上來。
沒過多時,紅兒便領著一個身著桃紅豔裝的妙齡女子進了花廳來。
只見那女子面若芙蓉,身段婀娜,走路的時候蓮步輕移,站定抬頭之後眼若秋水滿含春意。她怯怯地看了項望山一眼,露出些許嬌羞,待視線掃到一旁的徐曼青的時候,又立刻露出了淡淡的驚恐神色,趕緊將頭低了下來。
徐曼青在心中冷笑了一聲。
果然,這見過自己的張氏所挑的女人在外表上自然不會比她差,否則又如何能與她爭寵?
若用花來比喻,徐曼青就像是盛開在碧水之上的清荷,端莊秀麗卻也有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距離感在。而眼前這女子則如豔麗的芍藥,十分勾人又多少有些柔弱的嬌媚,讓男人見了都恨不得要護她幾分,臉上帶著的無辜神色能讓英雄為她折了腰去。
紅兒見那女人一上來就給自家老爺拋媚眼,心裡氣惱非常,立刻就低喝了一聲:“見了老爺夫人怎的還不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