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了,他只得按照太玄經的心法,緩緩運轉玄氣。
太玄經若不在情緒激動時修煉,進展極其緩慢,但他只為了暖身,五官並非完全沉入,還豎著耳朵聽著動靜。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的死寂,突然一陣馬蹄聲打破了寂靜。
馬蹄聲如急雨一般,飛快的向這邊靠近,昇平判斷不準來路,長身而起,往遠處眺望。
如今風大雪緊,透過紛飛的雪霧,遙遙看見遠處飛馳過一隊馬隊。江昇平從未見過凡間的騎士,就見他們似乎都穿著黝黑的盔甲,甲葉在雪色中隱約透亮。
驚鴻一瞥,轉瞬即逝。
馬隊並沒有靠近,而是沿著一條筆直的道路前行,與江昇平最近的一點,也不足以看清任何一個騎士的相貌,然後他們都遠去了,只留下越來越輕的馬蹄聲。
這就是甲冑騎兵麼?
江昇平仔細回憶二師兄當初談論的趣事,只記得騎兵和甲士絕非尋常,都是朝廷養的正規軍。武林之中很少存在。當然修士中也少有,修士固然有防禦的法器,但一般都是防護罩和盾牌懸於體外的防器,或者貼身刻畫符籙陣法的道袍,穿一身金屬出去,要遭人笑話。
然而雖然剛剛只是一瞥,江昇平心中升起一種新鮮美好的感覺,覺得帶甲縱馬、雪夜奔騰,又是另一種痛快,不低於御劍飛行。
可惜,只是這樣想想而已,他從來都是修道士,與這樣的騎士無緣了。
收了心,江昇平從新回到了等待獵物的獵人狀態中來。
雪越來越大,能見度越來越低,他躲在崖後已經無法看清幾步之外的情形。江昇平遲疑了一下,緩緩往坡上爬去。
緩坡雖不陡峭,但早已遍佈冰雪,分外難爬。昇平手腳並用,一炷香功夫爬到了坡頂。
這真是風景獨好。
上了高地,視野一下就開闊了,即使大風大雪,也掩不住窮盡千里的目光。
這就是肯攀登的好處。
望穿風雪,江昇平一下子就盯住了平原上的一個黑點。
原來他已經到了。
江昇平微微點頭,在這麼大的風雪裡,能找到他的蹤跡不容易。他之所以敢賭老道必定追來,就是因為想到那人手中有羅盤。羅盤能夠指點邪靈的方向。看來這老牛鼻子並非蠢到底。
老道越來越近,昇平匍匐下身子,盯著他的身影。
隨著視線越來越清晰,江昇平一怔,隱約看見那老道手中還提著另外一人。
莫不是他找的祭品?
不是說找童男童女麼?看身形也不大童了吧?
但總而言之,這老道已經找到了犧牲品,若不趕快阻止,就要出人命了。
昇平盯著他的腳步,計算著老道到達的時機。
突然,那老道腳步一停,轉向了邪靈的雕塑所在的方向。
他已經發現了。
江昇平心陡然一緊,手中捏緊了鐵塊。雖然在如此寒冬,他的體溫已經將鐵捂熱了。
就見那老道加快了腳步,往邪靈這邊跑來,跑到三丈遠的地方,突然普通一聲,滑了個仰八叉,手上那和尚脫手飛出,摔在雪地裡。
地下,全是冰。江昇平親手用小法術凝水成冰,製造的冰面。上面鋪了一層細雪,人走上去豈有不摔的道理?
那老道哪知道其中古怪,罵罵咧咧起身,剛站穩,登時重心不穩,往前跌倒。
與此同時,一道犀利的影子從上方砸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