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卻用望氣術探查過,此人的修為,已經是煉氣期頂峰。
而且那張臉皮,也分明是假的,江鼎雖不能看出易容的破綻,卻從氣息中發現,此人是甄家一個大有前途的年輕弟子,叫做甄行燧還是什麼來著。雖然不是很熟,但江鼎跟他打過幾次交道,就把他的氣息記了下來。
一個甄家大宗的公子,出門混在凡俗人中坐普通渡船,又這麼遮遮掩掩的,分明是心懷鬼胎。雖然不關江鼎的事,但他也客居甄家這麼多日子,總有一份責任在。若是那人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他也當盡力阻止。
甄行燧下船之後,竟坐上了一輛俗世馬車,沿著闡國古道行進。江鼎越發驚異,跟著馬車一路行去。好在馬車不顯眼之餘,速度也慢,追蹤起來分外容易。
馬車一路行進,進入一座小鎮。那小鎮本就偏僻,在妖邪災禍中又大受損害,鎮中十室九空,就剩下一些浮浪人和散修居住。馬車停在鎮口,甄行燧獨自進去,以他此時的衣著和相貌,進這樣的小鎮毫不顯眼。
在曲曲折折的巷子裡鑽來鑽去,甄行燧鑽進了一處破敗的房屋。江鼎跟著走上幾步,一抬頭,見門框上刻畫著五道豎痕,不由皺眉。
這五道痕跡,是五指盟的秘記。而且只有那幾個最隱秘的小組才可以用,江鼎所屬的黑九組就在其中。
又是他們……這回又要幹什麼了?
江鼎心中凝重,倘若是別人,那還罷了,但五指盟勢力廣大,行事詭秘,且觸手伸的很長,哪裡有事,哪裡就有他們攪風攪雨。而他深知,其幕後有怎麼樣一隻黑手。凡是他們牽扯在內的,必定不是尋常陰謀。
又用望氣決確定了一下,他稍鬆了口一氣,屋中並沒有築基修士。既然全是練氣修士,他行事也可以大膽一些。
江鼎掌握的法術中,原有視聽之法,捏起一個法決,耳邊的各種聲音登時擴大數倍,區區一道牆壁更不值一提,無數嘈雜之音中,他立刻捕捉到了其中一段竊竊私語。
“這就是道友要的東西,來歷都寫上了。”
這個聲音江鼎不認得,想必是五指盟的人。
這時,甄行燧喜悅的聲音傳來,“好,家祖要的就是這個。有這東西,那老貨在劫難逃。”
江鼎皺眉,暗道:家祖?是甄家老祖麼?還是他祖父,甄家五侯之一的某位?那老貨又是誰?也是某位甄侯麼?這件事背後□□啊。
接著,甄行燧又道:“請得那幾位人物到了麼?”
對方道:“三位高手今晚就到,都是從西闡國請來的,完全符合貴府需要的條件。更附送‘五湖金山禁法’一陣,助貴府明日旗開得勝。”
甄行燧笑道:“好。明日若大功告成,必然加倍履行與貴盟約定。”
兩人又互相吹捧幾句,甄行燧從門中告辭出來,手中提著一個比尋常鳥籠稍小些的籠子,被紗布罩著,又上了馬車。
江鼎心知那籠子就是他此行的收穫,裡面必然是活物,唯有如此,才裝不進乾坤袋裡,只有提在手上。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光看是看不出來的,顯然需要進一步探查。
這時江鼎卻面臨一個選擇。是從甄行燧入手,還是從五指盟這邊入手?甄行燧只有一人,雖然修為還不錯,但江鼎在同階之中,向來是橫掃的,區區一個甄行燧不在話下,從他入手十拿九穩。然而此人不過是個跑腿的,拿下他恐打草驚蛇。
而從五指盟入手,行事就要危險些。屋中雖沒有築基高手,但人數不少。江鼎也深知五指盟這樣的秘密據點必有陣法守護,也就是說他們佔有地利。江鼎獨一人強攻,是很難成功的。
不過他還有一個取巧處,就是本身也是五指盟中人,且也有秘密身份。憑藉身份混進去,或許能兵不血刃的詐出些東西來。
沉吟了一下,江鼎還是覺得從五指盟這邊入手好些,剛要整好衣服進去,就聽白希聖的聲音響起,道:“去追那輛馬車。”
江鼎一怔,道:“追甄行燧?繼續跟蹤麼?”
白希聖道:“不是,我叫你去截下他,把他手裡的籠子奪下來。”
江鼎道:“為什麼?”
白希聖肅然道:“因為那裡面,有故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