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鼎一震,不由自主的回頭看去。
但見街市上熙熙攘攘,來往都是行人車輛,雖然人多,卻沒有一個是眼熟的。他看了半天,看不出是誰在叫自己<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或許幻聽了?
這世上能稱呼他“鼎兒”的人不多,山上他雖然最小,但有自己的道號,也沒人稱呼他本名。
下山之後,能這麼親近稱呼他的,也只有甄元誠了。重明子都不會這麼稱呼。
莫非是心中記掛著叔父,因此幻聽了?
江鼎搖搖頭,覺得不像。倘若真是幻聽,聽到的應該是甄元誠的聲音。然而剛剛那聲音雖短,卻不像,比起甄元誠低沉的嗓音,剛剛的聲音清朗的多。而且口音略有些奇怪,不知是哪裡的方言,雖然只有淡淡的一點影子,但發音還是有些不同。這種聲音,他聽過一次,應該過耳不忘。
站在街口,出神的望著滾滾的人流,一絲茫然劃過瞳仁,江鼎終於嘆了一聲,轉頭離開。
既然不得要領,那隻好先放開了。辦正事要緊。
在他轉瞬離去之後,街角的一個身影彷彿脫力一樣靠在牆上,同樣一聲長嘆,嘆息中的感慨,比江鼎更復雜萬倍。
靈芝院也在城外,也佔了一大片地,不過規模只有乾真下院的一小半。這與大宗門的實力不符,不過一來洞陽派已經有了擎天觀這個國觀,靈芝院便不必集中發展,二來這個觀中都是坤道,以靜修為主。
既然是坤道的道觀,江鼎不便冒失,但又心急,便直接投拜帖求見觀主,言明自己是洞真墟的修士。雖然在點仙會上,左河和重明子之間產生齟齬,但其實兩派並沒有矛盾,都是大宗門,面上還是過得去的。江鼎正式拜訪,怎麼也得有人接待。
果然過了一會兒,就有一名道姑出來,正是觀主清逸散人。這位散人也有築基後期修為,和晉龍子不相上下。江鼎雖然坦明瞭洞真墟的出身,但並沒有提起修為,畢竟一個金丹修士在俗世比較扎眼,或會引人警惕,反而以築基身份平輩論交更合適。
清逸散人將江鼎請入觀中,閒聊兩句,就探問他目的。江鼎也不隱瞞,道:“在下有位長輩,出門遊歷,音訊全無。我十分擔心,出來尋找。聽說他曾在擎天觀小住,又見擎天觀遭回祿之禍,心中擔憂,特來求問緣故。”
清逸散人聽了,不耐之色一閃而過,道:“道友若問其他還罷了,那擎天觀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知。道友問錯了人。”
江鼎急切道:“還請道友行個方便,一點訊息也可。在下必有重謝。”他說著開啟乾坤袋,取出兩個玉盒。
他觀清逸散人衣飾簡樸,舉止死板,恐怕不是尋常愛紅妝的女子,一些討女孩兒喜歡的東西便送不出手,且很可能是清靜無為的苦修士,那麼錢財靈石,恐怕也打動不了她。
進來的時候,江鼎曾聞到藥香,那是煉丹才有的香氣,江鼎聞得慣了,一聞便知,若非常年煉丹,絕不會觀中花草桌椅都染了香氣,想必此地常常開爐煉丹。但凡丹師,必求好藥,江鼎投其所好,將洞真墟中生長的靈藥拿了出來。
果然清逸散人隔著白玉盒蓋,一眼看見了其中茁壯的靈草,心中暗動,放緩了臉色,道:“道友太客氣了。這又不是什麼關天大事,若有訊息,我豈會隱瞞。實在是我所知不多。擎天觀與我們雖然同屬洞陽派,但他們乃是直屬,我們不過旁支。平時沒什麼來往。那擎天觀主又是一位金丹師叔,我更高攀不起。”
言下之意,擎天觀當初大概是看不起靈芝院,雙方並不和睦<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江鼎抓住關鍵,道:“不知觀主是哪位道長?”
清逸散人道:“是崇清博崇師叔。”
江鼎沒聽過這個名字,道:“不知這位崇道長為人如何?”
清逸散人不以為然之色一閃而過,但只道:“看起來……和藹可親。”
江鼎聽出她的弦外之音,暗道:莫非是各笑面虎?又掏出一個玉盒,送到清逸散人面前,道:“他是洞陽派本宗的嫡系麼?”
清逸散人斜了一眼玉盒,道:“崇家一直是本宗的大世家,光金丹修士就有三個,還有一位元嬰老祖也姓崇。因此他們那一門都傲氣得很。”
江鼎皺眉暗思,既然崇清博有這麼硬的背景,又在一國帝都坐鎮,外面的仇家不大可能打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