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給了姐姐一個人……可……可雲兒不悔……”
“是,我的心是給了瑞雪,可你依然是我的夫人,我的親人!”胤禎重重嘆了口氣,好一陣子,才柔聲道:“雲兒,今生是我負了你。”
“雲兒不悔,今能死在爺的懷裡,雲兒……值得。”雲夫人哽咽著道,她說罷,停了停,又艱難地繼續道:“春兒……請姐姐撫養,不要……不要給銀夫人,她的心腸……我知道,當日……她巧語慫恿攛掇綠珠……給姐姐落藥,我都知道,我卻沒有說。只因……我嫉妒,說來……我也是幫兇,卻讓綠珠一人……一人獨扛。姐姐善良……不追查……可看著姐姐與爺如此……如此受罪,雲兒心中有愧,請爺……替雲兒……求姐姐原諒。”
我在屋外,聽著雲夫人斷斷續續的表白,心裡又驚又怒,又悲又痛,捂住了嘴泣不成聲。半晌,終是忍不住,喊了聲:“雲妹妹。”便跑進屋裡,卻見雲夫人在胤禎的懷裡,笑著閉上了眼睛。
我呆呆地看著面前的胤禎和雲夫人,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往下掉。
胤禎看了我一眼,把懷裡抱著的雲夫人安放在床上,便站起來,走到我面前,輕聲說:“她去了。”說罷,牽起我的手,默默地往外走。走到屋外,見了迎上來的小成子和德福,就道:“雲夫人的喪事,好好操辦。另,請銀夫人出府,回孃家長住。”聲音雖輕,但一字一句,不容辯駁。
我聽得他的話,心裡明白,這是不撤玉碟的變相休妻。我在心裡輕嘆了口氣,邊跟著他往外繼續走,邊道:“弘春抱到我房裡養,好麼?”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方才,你聽見了?”
我回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拿著絹子拭了淚,就點點頭。
“你怪雲兒麼?”他問。
我搖搖頭,“雲妹妹雖然有錯,但心裡也受了懲罰。而且,我坐褥時,還是她悉心照顧我,現在她已經……我怎麼會怪她?”
胤禎聽了我說,只點點頭,卻不再言語。
彷彿是應景一般,天空又飄起了鵝毛大雪。我們倆就在雪裡默默地走著,好久好久,胤禎才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我們倆在地上的腳印,道:“記得麼?弘春出生那年,我隨皇阿瑪西巡迴京,也是這般大雪。我們去御花園折梅,你便在我的身後,踩著我的足印,一步步往前走。”
我看著他浮著淡淡的悲傷的臉,說不出話來,只點了點頭。
他鬆開了牽我的手,負手站立在一旁看著天空,呆了半晌,終輕聲道:“從今以後,這蒼茫天地裡,便只有我們倆了。”
我走上前,從他的身後伸手圈住他的腰,“你要好好的,我也會好好的,跟著你的步子,不論前方是悲是喜,我都會跟緊你。不論什麼時候,只要你回過頭來,我就在你身後,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他回過頭來看我,眼睛微紅,突然就緊緊把我擁進懷裡,久久不語。
我在他懷裡,聽著他穩穩的心跳,聞著他的氣息,淡淡笑著,道:“胤禎,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愛你?”
他把我從他的懷裡拉出來,柔柔地看著我,嘴角微微揚起,道:“沒有。”
我眼中含淚,面是卻微笑,看著他認真地說:“我愛你,今生嫁給你,我決不後悔!”說罷,我抬頭去看飄著白雪的天空,老天爺,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把我丟到這個時空。從今以後,不論是西北征戰,還是圈禁受苦,我完顏瑞雪,誓必生死相隨,無怨無悔。
四十八·浪尖
良妃娘娘薨後,皇上真的沒有再怪罪八阿哥在一廢太子時犯的錯誤,反而還默許了他為良妃娘娘辦了風光的喪禮,八阿哥又以一個賢王孝子的身份,重新回到了朝堂之上。
我在儲秀宮陪康熙老爺子說完話的第二天,老爺子就下了旨,把被幽禁的大阿哥的佐領及一半人口賞給胤禎,並頻頻重用胤禎辦差,這不僅為胤禎增加了財富,也增加了威信。從此,胤禎也開始在這場政治的鬥爭中嶄露頭腳。
八阿哥的復出和胤禎的崛起,讓朝堂之上的所有人再一次看到了希望,這場爭儲的戰爭也漸漸再度硝煙瀰漫。所有的皇子都知道,太子能被廢一次,就有可能再被廢第二次,於是爭奪得更加積極。
最終,康熙五十一年九月三十日,因著八福晉孃家的密奏,康熙皇帝再一次廢黜太子。隨著太子二廢,九子奪嫡迎來了最後也是最殘酷的十年。
康熙五十三年冬,皇上駐蹕熱河。胤禎與往常一樣,隨著皇阿瑪出了京。
“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