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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倒是不錯,謝頓心想,但是他打算如何實現呢——還有他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他站在人群的外圍,環顧四周尋找認識的人,一眼便看見了法南傑羅斯,一個超數專業的本科生。小夥子人不壞,長著一頭毛絨絨的黑髮。
“法南傑羅斯,”他叫道。
“謝頓教授,”法南傑羅斯盯著謝頓看了一會兒才回應道,好象當謝頓的手指頭下沒有鍵盤時他就認不出來了。他趕忙跑了過來說道:“你是來聽這傢伙演講的嗎?”
“沒別的,只是想看看是什麼東西發出的噪聲。他是誰?”
“他名叫納馬提,教授。他在為‘喬喬’演講。”
“這我已經聽到了,”人群的單調歡呼聲又一次傳進謝頓的耳朵,顯然每當那個演講者丟擲一個論點時,人群中就會爆發出那種聲音。“但這個納馬提又是誰?我不記得這個名字。他是哪個系的?”
“他不是我們大學的,教授。他是‘喬喬’的人。”
“如果他不是我們大學的,那麼沒有許可證他是無權在此地做演講的。
他有許可證嗎?你怎麼看?”
“我不知道,教授。”
“那麼好,就讓我們來看看。”
謝頓正要衝進人群,法南傑羅斯連忙抓住了他的衣袖。“別衝動,教授。
他帶著打手。”
那個演講者背後有六個小夥子,位置站得很開,雙腳微分,雙臂環抱胸前,怒目而視。
“打手?”
“就是那種當有人想要他們好看時,用來行使暴力的傢伙。”
“那麼他肯定不會是我們大學的人了,即便他有許可證也不可能容許他把那種你稱之為‘打手’的傢伙帶進來。——法南傑羅斯,快去向學校保安報警。即使沒人報警他們現在也完全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我猜他們是不想惹上麻煩,”法南傑羅斯嘀咕道。“拜託,教授,千萬別衝動。如果你要我去叫保安,我這就去叫,但你千萬要等到他們來了後再行動。”
“也許在他們到來之前我就可以把這裡全搞定了。”
他從人群中擠過一條道。這並不難,因為其中有些人是認識他的,而其他人則看到了他的教授肩章。他來到演講臺前,雙手一按檯面,輕輕哼了一聲便躍到了三呎高的臺上。然而他心中卻不無懊惱,十年前他靠單手就能跳上去了,而且也不必哼那一聲。
他站直了身子。那個演講者也停止了演講,正用警惕的眼神冷冰冰地看著他。
謝頓沉聲道:“請出示你的演講許可證,先生。”
“你是誰?”演講者問道。他說得很大聲,聲音傳得老遠。
“我是這所大學裡的教員,”謝頓用同樣大的聲音回敬道。“你的許可證,先生?”
“我認為你無權過問。”演講者背後的小夥子們逐漸聚攏過來。
“如果你沒有許可證,我奉勸你還是快些離開這所大學的好。”
“如果我不走呢?”
“那麼,告訴你個事,學校保安馬上就要來了。”他轉身面對人群,叫道,“同學們,在校園裡我們有自由演講和自由集會的權利,但這種權利可能會被剝奪,如果我們允許外來人員在沒有許可證的情況下發表未經認可的——”
一隻重重的手掌落到了他的肩膀上,謝頓退了一步。他轉過身,發現是一個法南傑羅斯稱之為“打手”的傢伙。
那人操著一種謝頓無法立即辨認出是哪裡人的濃重口音說道:“滾出去——快。”
“那樣做對你們又有什麼好處呢?”謝頓說道,“反正保安馬上就要來了。”
“在那種情況下,”納馬提帶著一絲野性的冷笑說道,“將會爆發一場騷亂。那種事嚇不倒我們。”
“當然嚇不倒你們,”謝頓說道,“因為你們顯然很樂意見到騷亂,但這裡不會有什麼騷亂。你們都給我快點離開。”他又轉身面對學生,抖開肩上的手掌。“我們將會為此負責,對不對?”
人群中有人喊道:“那是謝頓教授!他說得對!不要打他!”
謝頓感覺到了目前人群中的正反情緒並存狀態。按常理推斷,他知道人群中有一些是很希望跟學校保安起一場衝突的。而另一方面,也必然有另一些從個人立場來說是愛戴他的,或者雖不認識他,但並不想以暴力方式來對待一位學校教員的。
一個女子的聲音突然叫道:“當心,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