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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不會有力量做到我所做的那些事。關於我的故事會越傳越離奇,直到每個人都怕我。這樣就沒人再敢打你的主意了。”

“怕你並且更怕死刑。那個衛兵及其同謀都將被處死,你知道的。”

聽到這話,朵絲那素來波瀾不驚的面容也不由籠上了一層苦澀的陰雲,似乎無法承受那個叛變的衛兵將被推向死亡的想法,即便他會毫不猶豫地幹掉她所深愛的哈里。

“可是,”她驚呼道,“沒必要將那些同謀犯都問成死罪吧。流放應該就足夠了。”

“不行,”謝頓道,“已經太晚了。克里昂不想聽到死罪以外的任何判決。我可以引用他的原話——如果你想聽的話。”

“你的意思是說他聖意已決?”

“是當即立斷。我對他說把那些人判個流放或是監禁就足夠了,可他說不。他說道:‘每次當我想要來個快刀斬亂麻的時候,先是德莫澤爾然後是你總說什麼“專制”啦、“暴政”啦。可這是我的皇宮,這裡是我的地頭,這些人是我的侍衛。我的人身安全完全依賴於此地的安全機制以及我手下人的忠心。你認為對待那些犯上作亂者除了立殺無赦之外還有什麼更好的處置辦法嗎?不如此,你的安全何以保障?我的安全何以保障?’

“我說那總得有個審判的吧。‘當然,’他道,‘會有個簡短的軍事審判,我不希望陪審團裡有任何一票投出死罪以外的判決。這點我會跟下面交代清楚的。’”

朵絲看來深受震驚。“你竟然說得那麼若無其事。難道你同意皇帝的觀點?”

謝頓頗不情願地點了點頭。“是的。”

“因為有人企圖取你性命。你為了純粹的報復就不惜放棄原則?”

“聽著,朵絲,我並不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然而現在受到威脅的並不僅僅是我個人,甚至也不是皇帝。如果說近來的帝國曆史還有什麼值得炫耀的,那恐怕就是走馬燈般的帝位交替了。心理歷史學才是真正需要被保護的東西。勿庸置疑,即便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心理歷史學終有一天仍會發展成熟,可是帝國正在迅速衰落,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而現在進展到能及時讓那些必要技術得以實現的人只有我。”

“那你就應該把你所知道的東西傳授給他人。”朵絲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正在這麼做。尤果·阿瑪羅爾是個理想的繼任者,並且我也聚集起了一批技術人員,他們終有一天將會成為有用之才,但他們不會象——”

他頓了頓。

“他們不會象你一樣優秀——一樣聰明,一樣能幹?是吧?”

“我碰巧正是這麼想的,”謝頓道,“而我碰巧是個人類。心理歷史學是我的,如果我能把它搞出來,我是不會把這項殊榮拱手讓人的。”

“唉,人類。”朵絲嘆道,幾近悲哀地搖搖頭。

處決最終如期執行了。一個世紀以來還從未有過如此大規模的清洗。兩個部長,五個次級官員,以及四個士兵,包括那個倒黴的衛兵,被處以死刑。所有那些經不起最嚴厲審查的侍衛都被解職並流放到偏遠的外圍星球去了。

經此一役,宮中人人謹言慎行,首相大人的護衛工作也加強到了聲名狼藉的程度,更不用說還有那個恐怖的女人——人稱“母大蟲”的——在一旁虎視眈眈。這使得朵絲已經不必再整天形影不離地陪在他身邊了,她不出現在人們視線範圍之內更具威懾作用,而皇帝克里昂也對這將近十年的太平安穩日子感到心滿意足。

然而現在,心理歷史學終於發展到了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對未來進行預言的地步,當謝頓穿行於御花園,從辦公室(帝國首相)走向實驗室(心理歷史學家),他在不安中隱隱意識到這段太平歲月恐怕已經走到了盡頭。

·3·

可儘管如此,當哈里·謝頓步入他的實驗室時,他的心頭仍禁不住湧起一股無上滿足之感。

物換星移。

最初是在二十年前,那時他只是在他那臺海立肯製造的老爺計算機上信手亂塗。一個朦朦朧朧的靈感首次闖進了他的腦海中,這個靈感後來發展出了一門超渾沌數學。

然後是在斯特爾林大學的歲月,他和尤果·阿瑪羅爾在一起工作,不辭辛勞一遍一遍地將方程式重新規格化,消去那些無窮大的引數,試圖尋找一條繞開那些最不可測的渾沌效應的捷徑。但是他們進展甚微。

而如今,他當了十年的首相,擁有了一整層樓面最先進的計算機,以及一整群工作人員為其攻克各種各樣的技術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