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為主,貴人守宗山”,“以九王之母為太后”等。有一個叫令狐士義的山西人投書允禟,稱:“願輔有道之主,不附無道之君,欲糾合山陝兵民以救恩主。”有一個叫郭允進的人作書投入塞楞額轎中,因雍正屬馬,書中指馬“造出異言詈罵”,又云“十月作亂,八佛被囚,軍民怨新主”,並說雍正即位以來天災饑荒不斷。還有人“各處黏貼謠言,內雲災禍下降,八月內有八千猛虎進京,不信者即染瘟疫吐血而死”,等等。
雍正四年正月初五,雍正命將允禩等交諸王大臣廷訊。
允禩等自以為絕無生理,豁出一切,作困獸之鬥,氣焰十分囂張。他們對於所指控的種種罪行,斷然否認。允禩口含小刀,發狠指天設誓道:“若有虛言,一家不得善終!”
雍正即位之初,曾嚴令將聖祖御批奏摺全數交出,不得隱匿,允禩自稱均已燒燬,也曾如此設誓。當時雍正即指出:“一家”二字輕言不得,所指者廣,朕也包括在內。此時允禩仍如此設誓,雍正大怒,厲聲道:“重設前誓,明系咒詛!”他轉向諸王大臣,正言道:“昔允禩奸險不法,聖祖明諭‘朕與胤禩父子之恩絕矣’。今允禩既自絕於祖宗,自絕於朕,宗姓內豈容有如此不忠不孝、大奸大惡之人!”當即祭告奉先殿,“遵先朝削籍離宗之典”,詔將允禩、允禟、蘇努、吳爾佔等,革去代表皇族身份的黃帶子,削除宗籍。
二月,允禩及允禩諸同黨被除爵,監禁高牆。
三月,敕令允禩、允禟改名為阿其那、塞思黑(有說在滿文中是“狗”、“豬”之意)。
五月,派兵提解允禵來京,禁錮在景山壽皇殿附近。雍正釋出長篇諭旨,歷數允禩、允禟及黨羽罪狀,殺其黨鄂倫岱及阿爾松阿,戮蘇努、七十之屍,將一批允禩黨人革爵、監禁。
六月,將允禩、允禟及黨羽罪狀頒示中外。
八月,允禟病故。九月,允禩病故。
夜霧忽然籠罩了紫禁城。
夜濃,霧淡。靜靜的紫禁城裡環繞著森嚴的殺氣和似隱似現的血腥。
允禩、允禟竟是“病故”?現存李紱密摺中,說:“是。”
官書記載,時雍正詔解允禟回京治罪。都統楚宗、侍衛胡什禮等用三條鎖鏈鎖拿允禟,到保定,奉旨就地拘禁,允禟時患痢疾。胡什禮到京,說直隸總督李紱有言:“等塞思黑一到,我即便宜行事。”雍正聞之駭異,硃批斥責李紱,說斷為不可,並命揀名醫用心調治其病。李紱密摺奏稱並無胡什禮所說之言,詳述了允禟遭拘禁、患病及庾死獄中的經過。雍正以楚宗、胡什禮先未請旨,擅用三條鎖鏈將允禟鎖拿,後又故意將所寬鬆,任其脫卸,繫有意欺罔;而楚宗在令狐士義投書及西洋人穆經遠從窗戶出入與允禟密商等事件上,均為之隱瞞,不行奏聞等罪,將其分別發往阿爾泰等處軍前效力。
允禟死後,雍正表示不忍,欲從寬曲宥允禩,上上下下徵求意見。其時,允禩已患嘔病,有旨令其“用心調養”。九月初五允禩病重,十日身亡。
看來無懈可擊,只是忽略了一點,二人何以致病?
那李紱將允禟囚於小屋之內,“鐵索在身,手足拘攣”,“屋小牆高,暑氣酷烈”,幾中暑暈死,用冷水噴漬才甦醒,允禩的處境想必也相差無幾。臣下希旨,法外用刑。殺與病,並無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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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的傷疤(6)
然而,又有區別。區別在於,殺,是雍正要殺;病,是他二人自病。雍正既不殺,是不是他不想殺?不,他二人既病故,是不是正合雍正之意?不。
雍正在關於二人一篇長長的上諭中曾說:允禩在拘所十分狂傲囂張,叫嚷他向來每餐只吃一碗飯,如今加吃兩大碗,要殺就殺,斷斷不願全屍以歿!允禟不但不改其悖逆之心,反而種種妄亂,敢行自古人臣未行之事,敢言自古人臣未出之言。只欲激怒朕心,務令朕誅之而後已,以玷汙朕名譽於萬一,以洩其忿。
雍正可以殺很多人,卻不想、也不能殺他的弟弟。這不是從親情考慮,而是從他自己考慮。雍正確無必要殺他的弟弟,他們與死人又有什麼兩樣?他們已不值得雍正去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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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可畏(1)
雍正算得上是一代英主。
與其他英主相比, 雍正好象格外看重自己的名節。他曾說,“自古有大志之人,豈有不願聲名美善之理”,“我之名節,關乎千古”。
這話聽來有些虛,也許,他希望擁有的,反倒恰恰是他所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