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神宗堅決不同意。
吳奎只好讓步,請讓王陶還回群牧司當他的群牧使。這似乎就是他的下限了,神宗只好同意。
但事後想想,這樣做對樂道似乎太不公正!他這樣上書直言,為的什麼?還不是為的皇權的尊嚴嗎?而且,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忙固然是一個方面,但也該有沒事而不押班的時候吧?說習慣早已如此,那也還是眼中沒有朝廷哪?果真誠惶誠恐,就能發現不對,給予改正了!有功還要受貶,公道何在?不,還是不能這麼幹!
神宗下了一道手詔,仍命王陶為翰林學士。
韓琦、曾公亮仍在假中,手詔還是到了吳奎手中。他一壓就是三天,第四天才打上金殿。
一見皇上,他就開了炮:“皇上,微臣該死!手詔一直在臣手裡壓著,現在容臣退給陛下!”
神宗一聽,臉都氣綠了:朕的手詔,他敢一壓三天,還要退給我!
可他還沒說話呢,吳奎已遞上手詔與自己新上的一份摺子,滔滔地說開了:“陛下,前車之鑑,後事之師。唐德宗李適懷疑大臣,親信群小,排斥陸贄而以裴延齡等一干小人為心腹,天下都稱他是個昏主兒。韓琦、曾公亮不押班,並非始作俑者,不過因襲舊事而已!如今王陶仗著東宮的舊恩,排斥中樞大臣,能是什麼好東西嗎?如果照皇上手詔升王陶為翰林學士,是地道有罪反而升遷,天下會將皇上看成什麼主兒?不貶王陶,不僅不能向公卿大臣交代,也難得向天下人交代!”吳奎已經代替歐陽修做了參知政事,短期內升丞相是不可能的。那麼,他或者更願意與兩個老丞相共事,尤其是在這新舊交接的多事之秋吧?他保韓琦、曾公亮,看來是認真的,都有些不計後果了!
神宗原想狠狠駁他一下,轉眼一想,何必與他鬥嘴?便冷冷地道:“你的意思朕已經知道了,且下去吧!”
碰了個冷釘子,吳奎灰頭土臉地下去了,回到家裡就又上了一個摺子,說是身體不好,請求罷出。
神宗將吳奎的彈劾表章轉給王陶,王陶當即就上了摺子,反劾吳奎攀附丞相,欺誆天下,因循瀆職,等等。
御史臺的其他官員,也是向著王陶的。他們一面上章請留下王陶依舊供職,一面也彈劾吳奎欺君罔上,有無君之心。
神宗徵求司馬光的意見,司馬光也沒好話:“執政大臣倨傲無禮,御史中丞彈劾他們是應盡之責,何罪之有?吳奎身為參知政事,不但不維護朝廷制度,反倒彈劾御史,是不顧大體,本末倒置,應該受到懲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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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遺事 第六十二回(5)
神宗細想吳奎自任參政以來的所作所為,除了老話套話,因循故事,根本沒有任何建樹。現在又來這一套,淆亂是非,拉幫結派,而且還那麼不擇手段!這種人,留他不得!
已經做了龍圖閣直學士的韓維,是支援現任執政的,他還認真勸過神宗,這種當口,自然要說話的。他從斜刺裡橫插一槍,向神宗進言道:“陛下,最近的事情,微臣也多少聽說了一些。私下想來,還是過去說的,以慎重為好。”
“愛卿是指什麼?”神宗問。
韓維道:“丞相飛揚跋扈,是大逆不道,按法應當斬首。王陶的話如果有理,丞相不能就這麼算了,得依法嚴懲。要是王陶說的不是事實,也非同小可,光罷御史中丞,已經說不過去。現在反倒將他遷為翰林學士,恐怕確實有些失衡?就此而言,吳奎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陛下最好將這件事交給臣下議議。明辨是非後再作處理,就不至於偏頗了。”
韓維與王陶都是神宗做王子時的近臣,橫出一槍,既可能是秉公直言,也可能是原來不和。究竟如何,只有韓維自己明白了。或許兩者兼而有之,也未可知?
這且甭管。問題是還在做王子時,神宗對韓維就多少有些敬畏,現在也沒有完全擺脫過去的影響,比較在意這話。至少,讓他想到王陶也有欠缺,也面臨著壓力。怎麼辦呢?可以看看先前是怎麼處理類似事情的。原來很簡單:各打五十大板!多少有些委屈王陶?那可是同心同德,絕對不可逆轉的人哪!可不這樣,不好辦哪?不過是權宜,解釋一下就行了。神宗終於批轉中書:王陶過毀大臣,出知陳州;與他一樣過錯的御史,罰銅二十斤。吳奎位居執政而彈劾中丞,藉口手詔是內批,滯留三日不下,罷知青州。
王陶接到詔書,吃了一大驚!同心同德、絕對不可逆轉的話還在耳邊迴響,怎麼這就貶出去了?而且,我並沒有什麼錯處呵?什麼叫過毀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