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威風,與舉人們過不去的刻薄鬼,不是沒有,畢竟少!可卷子轉到蘇軾手裡,一看惠卿的簽名,火就不打一處來了:不僅是子由跟惠卿過不去。子瞻一再上書,說條例司幾個少年壞政害事,頭一個指的就是惠卿。在子瞻眼裡,凡他呂惠卿做的事,就沒有一件是對的。再一看他判的那些卷子,更有挑頭了!
子瞻捧著卷子就去找宋敏求。還老遠的呢,他就喊道:“次道仁兄,您這個復考官是怎麼當的?”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敏求笑嘻嘻地問道。他雖長子瞻二十歲,該是兩輩人,可一向視子瞻為文友,也知道他的脾性,對於他的大呼小叫,並不怎麼計較。
“有什麼不對?您說得倒輕巧!呂吉甫亂點鴛鴦譜,您這位復考官大人竟然一概透過!朝廷還要設您這位復考官幹什麼?”子瞻毫不客氣。
“好大的帽子!您能不能具體說說?”敏求還是笑嘻嘻的。
“所有吹捧當朝的都取在高等,批評朝政的都列在下梢。這樣個取法,不全都取了馬屁精了嗎?”子瞻厲聲質問。
“照您說,應該專取攻擊朝廷的槍手劍客?”敏求反問。
“您是有心氣我,還是怎麼著?”子瞻真有些急了!
“您今兒是哪裡來的邪火?一來就不明不白地亂罵一氣。拿個證據出來再說,也不遲呀!”敏求話雖有火,臉上仍堆著笑。
“有理。瞧,這兒,葉祖洽的卷子,數他最典型,還取在二等!瞧他說的:祖宗以來,直至於今,紀綱法度,苟簡因循而不舉者,誠不為少!這是攻擊祖宗嘛!這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