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也成全了曾公亮,豈不一舉兩得?’知州覺得有理,就這麼做了,救了曾公亮。後來曾易佔貪贓枉法,受編管處理,曾公亮為了報答他,硬是將他藏在自己的別墅裡,直到大赦才讓他出來了。陛下瞅瞅,這能是一般關係嗎?”
神宗像聽一部傳奇,哪裡還有說話的份兒!可事實卻不盡如此。曾公亮父親在他的轄縣買過田,這事是有的,其他都屬無中生有。曾易佔貪贓原是知州要挾不遂,刻意陷害。神宗既不知道就裡,又有公著的話襯裡,更難不存芥蒂了!曾公亮本來是要為子固方便的,有這一說,只能避嫌了。這樣,子固自然難以回京,只好在外面轉悠。這一轉,先就到了齊州。
雖然未能返京,子固並未特別在意。齊州屬京東路,就是後來的濟南府,上州,轄歷城、禹城、章丘、長清、臨邑五縣,是一個要緊繁華所在,離京城又不遠,也能算個美差了。他一到齊州,就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齊州州治就在歷城縣城。城裡的周姓,是個大姓,有錢有勢。子固上任沒幾天,擂鼓告狀的就絡繹不絕了,而且告的都是同一個人:周高。小民拋開縣裡越級告狀,已是不同尋常;告狀的人不同,被告卻是同一個人;所告內容,不是霸佔田產,巧取豪奪,就是調戲乃至姦淫婦女等等,無不令人髮指。子固讀著那些狀子,氣得咬牙切齒。一拍桌子,罵道:“這周高是個什麼人,敢如此目無王法!”抬起手正要抽籤兒吩咐拿人,身邊有個堂吏直朝他使眼色。他這才猛然醒悟:這個人久告不倒,總是有些來頭,且不要造次。一低頭,裝著繼續看狀子去了。
大宋遺事 第八十二回(4)
當天退堂,子固留下那個堂吏:“我正要發籤拿人,你朝我直使眼色,該是有話要說?”
堂吏說:“回大人,這周高不是別人,原是本府的一個秘書丞,輕易得罪不得的!”
“秘書丞?本州官員,並沒有這個人呵?”子固非常奇怪。
“是個領乾薪的官兒,並沒有實職。”堂吏回答。
“實職也不過是個從七品的芝麻官,何況還只是掛名!”子固不以為然地說。
“啊喲老爺,您可千萬不要小瞧了他!從來新官上任,先都要到他門上燒炷香。不然,就甭想安生!”堂吏說,臉上顏色都有些變了。
子固已經不屑置辯了,只望著堂吏不說話。
“老爺好像不信?一來他家大業大,鼓搗得起;二來他朝裡有人;三來,他自己也是個讀書的,筆頭上來得,又刁鑽古怪,一旦纏上了你,不死不撒手。有這三樣,誰還來惹他!”堂吏數著指頭說。
這三樣,確實怕人。有道是:不怕壞,就怕賴。既壞又賴,更加上有錢有勢,那是真可以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的。子固也不由得悄悄倒吸了一口冷氣!冷氣盡管抽,他倒並沒就此認輸,心裡已經有了底:不動聲色,穩紮穩打;不擊則已,一擊致命。
子固作了精心部署,悄悄蒐集了大量人證物證。這小子光可以實指的人命,就有四條之多。周高當然不會閒著。無奈子固軟硬不吃,一切又都是悄悄進行的;而且罪惡太多,他也防不勝防。眼見沒路走了,準備魚死網破拼他一回,子固又按兵不動,給了他一線希望。
有人放風說:“曾大人也是迫於壓力,不得不有點兒表示。強龍不壓地頭蛇,又是時來暫去的官兒,做什麼真得罪人?他是傻瓜嗎?”
不管多橫的人,不到萬不得已、真正一點兒指望沒有,誰也不願公開向朝廷挑戰。周高這裡一鬆懈,子固差的捕快可就上了門了。一抓進牢裡,立馬審訊。人證物徵俱在,連周高想不起來的罪孽都有人、物幹證,還能不畫押認罪嗎?案子一做死,再想改動,就難了。朝裡的後臺,誰也不願找這個死去!連複審都沒複審,就批覆行刑處死了。迅雷不及掩耳,愣是那麼快!
除了周高,老百姓那叫痛快!齊州所轄各縣及歷城裡外,你停我燃,愣是放了一天的爆竹。
除了這件,子固還仿效前人,做了一件富有開創色彩的事。
齊州民風一向剽悍,章丘更甚。縣民徐飆、葛友等糾集一幫蠻漢,硬是在章丘搞了一個“霸王社”,打家劫舍,綁票奪囚,什麼都幹,弄得沸沸揚揚,誰也拿他們沒轍。子固除了增派差役捕快,加強章丘的防衛力量,又讓老百姓五家結成一保,伺察“霸王社”的活動,有情況就敲鑼打鼓,互相聲援,同攻同守,加上又用了一些分化瓦解的手段,很快就將“霸王社”給平了,叫地方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有這麼兩大功勞,子固的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