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青心中一緊,果然下令抓凌墨一家的人正是她。豎耳細聽她要如何解釋。
“難道本宮在離王心中就是罔顧人命之人?那日本宮與皇上回京即將抵達懷城前,忽然馬車四周圍來好幾個蒙面黑衣人,他們一出手就是劍指馬車內,你也知我們此次行程甚為隱蔽,並未多帶護衛。不過戰得片刻,隨行的幾名護衛就有倒下,而皇上與其中一個領頭人戰在一起,本宮親耳聽到那人揚言……”講到此處,她瞥過一眼後,才道:“揚言皇上根本不配坐這龍椅,數稱當今天下唯有他主上才有此能力,其餘人等他凌墨均都不服。話畢就是一掌拍中皇上心口處,然後狂笑而去,此言當場隨行護衛都有聽到,並非本宮虛言。”
秦天策沒想其中內情是如此,可這事明顯透著玄機,如果那人真是凌墨,怎可能公然坦言,分明是有意陷害。而夢璃竟然就信了?
看他目光懷疑,璃後苦笑:“本宮知你心中所想,定認為那刺客如此囂張聲稱自己是凌墨,怎生就真信了他那說辭。可當時隨扈人員都在側,全都聽到這人說話,如若本宮不作任何反應,定然說不過去。於是本宮下令禁衛軍去凌府拿人,本想把人帶回後細細審查,哪知去到凌府後,凌墨公然抗旨,甚至瞥下妻兒脫逃而去。如此這般,請問離王,本宮要作何想法?若他不是心虛,為何要畏罪潛逃?”
聽到此處,染青蹙起眉頭,雖然璃後說的頭頭是道,但她依然不信凌墨是那刺客,尤其璃後所說“畏罪潛逃”一詞,她聽得十分刺耳。凌墨在她心中一直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面臨戰場生死都可不言畏懼者,豈會是丟棄妻兒貪生怕死之輩。她敢斷定,前去凌府捉拿他們一家四口的禁衛軍,定是不善。當時情形,凌墨衡量再三不想束手就擒,為的就是可救回妻兒,否則連他也落網,那就真可能是死路一條。
輕咳了一聲,提醒秦天策詢問有關香兒一事。她的突然音起,再度引來璃後側目,那精光閃翼的鳳目內有著不鬱,染青垂目只當不知。
秦天策的聲音拉回了璃後的心思:“凌墨乃本王以前的下屬,他若真有罪,本王也定當不會庇護,只是事情並未查清之前,本王希望不要妄下斷論,據聞他妻兒還在刑部,不知皇后娘娘可否給本王一個面子,先將她們暫且從刑部放出來囚禁他處,等捉拿凌墨歸案後再作懲處。”
“離王言重了,本宮也知凌墨是離王曾經的下屬,只要離王願意重新執政,自當一切都由您來做主,本宮也相信離王定可還事實一個真相。”話意已經挑得很明,除非秦天策重回朝廷掌權,否則凌墨這一事他無權過問。
秦天策與她對視良久,染青在旁看得心中懸起,她知阿離最終的決定必然是走進朝堂,就算已非他所願,可他身為東雲前皇,斷然也不可能看著瑞皇傷重不醒後,而東雲走向滅亡之路,這乃其一。凌墨一案,無論是他還是她,也不可能就此罔顧,定然是要插手進去,璃後說得並沒有錯,他若不掌政,只是個空頭王爺,有何權利來阻攔刑部辦案?
“本王明日會上朝接手朝政。”
灼灼言辭已下定論,秦天策沒有回頭看染青,心底深處卻有沉沉痛意出現。他知她的心裡一定很難受,可也知她定然會支援他這個決定,但他依然覺得無顏面對她。昨日之許諾言猶在耳,可還沒轉身他就破之,儘管有其無能為力,但終究是沒有做到自己的承諾,他到底還是回朝執政了。只望此劫過後,覓得救她之法,還能與她隱居山林,度她嚮往的平靜生活。
當下璃後得到想要的答覆後,也沒再為難,直言道出凌墨妻兒雖在刑部,但並未受刑,只是被關在牢中而已,待得明日離王掌朝之時,再由他下令即可。那方宮人來報說鳳染宮已收拾妥當,於是璃後就派人送他們前往,自己卻留步在鳳璃宮中了。
此時自然也知收拾鳳染宮不過是藉口,為的就是秦天策於鳳璃宮中看到瑞皇的情況,心懷愧疚之下接手朝政。一路上染青默不作聲,秦天策礙於身旁有宮人,不便多言,直到進了鳳染宮門後,才屏退左右拉過染青的手道:“我……”
還沒車成言,就被染青一手點住他的唇制止,“我知道,就是你不願入朝,此時我也定當勸你。不說大局為重,就是香兒她們也只有此法可救出。”話雖如此說,心境卻十分沉重,只覺有座大山壓得透不過氣來,就像紫宸宮給她的感覺一樣——窒息。
此時,韓蕭的聲音在門外而起:“主上,顧太醫已經被請到。”剛在過來鳳染宮之時,秦天策就命韓蕭留守鳳璃宮外,等顧樺煎好藥送去之後就把人請來,名義是查問有關瑞皇的病情,實則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