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實稟報,這是在斷皇帝病危啊。
染青心中剛起憂慮,就聞璃後大怒的聲音:“顧樺,休得胡言!皇上龍體怎可能無法痊癒,你之醫術不到位,莫把責任推卻之。來人,給本宮把這庸醫給拉下去!”
如此驚變當真意料不及,沒想半夏會突然發作,但見她神情哀慼,看向瑞皇的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傷情,不由也體諒了幾分,誰又願意聽到這種噩耗呢。可錯不在顧樺,腳剛邁出去一步,就聞秦天策出聲:“皇后息怒,顧樺醫術精湛,說的也是實情,為今之計應當共謀良策救皇上才是,而不是多做懲處。”
璃後神情窒了窒後,才道:“既然離王求情,這次就算了,但顧樺斷不可再如此危言聳聽,你要知道現下你醫治的是皇上。”
染青此時微微側目,有些明白璃後之深意了。瑞皇乃東雲國的皇帝,若他傷重難治之訊息給流傳出去,定當引起朝臣人心不穩,如果其中還有不法之徒伺機而動,豈不是給了別人可乘之機?故而就算是瑞皇病危,也定當不能坦言而之。心中起了微妙的感覺,之前還在對璃後心有懷疑,此時卻覺為今之勢,仍然能朝政穩定,實乃她之功。
不知她用了何法,讓朝臣們明知瑞皇受傷,卻也並沒有慌亂。而後宮又不得參政,難怪在得知秦天策回宮後,首件事就是想他先處理朝務,而把別的事擱置一旁。剛看她慌亂焦急並非作假,她對瑞皇確有情意。這三日,她一力獨撐,定是心力交瘁。
“微臣明白了。”顧樺跪下誠道。
等秦天策細問大致情形後,深覺震驚:“什麼?你是說皇上早有這吐血癥狀?”並非是因為受傷所致的?璃後點點頭道:“自上回皇上宮中受傷之後,他因憂慮前方戰事以及……離王安危,始終沒有修養好,這吐血癥就遺留了下來。但在顧太醫的調治下,極少會發作。直到這次再度重傷,應是損及了心脈,這吐血癥就變本加厲了。”
她雖說來淡漠,可眼中卻是難藏悲意。
正文卷 320。許政
秦天策沉默,那次宮中內亂再起,也是他之疏忽,正是他不思朝政,才會再讓太后有了可乘之機。而阿瑞首當其衝,被太后安排的高手拍中胸口,當場就口吐鮮血昏厥過去。
事後他當機立斷把太后給直接扔進了刑部大牢,讓她終此一生都在那裡度過。南紹已經攻進東雲境內,拿下他們多處城池。那時阿瑞傷重未復原,得聞東軍節節敗退,寧飛揚與凌墨都身受重傷,他因此不得不出皇城去迎戰。
朝政大事只得靠阿瑞一人獨立支撐,尤其是幽州城劇變時,他人在城內被困,所有事宜都要阿瑞來決策,那時他定是憂慮萬分。唯恐京都援軍遲到,會導致幽州城滅,而他也將戰死沙場。是這許多憂慮終於把他擊垮,然後生出這病症嗎?
而此次若不是為了去桃源鎮找他,而導致行蹤被洩露,也不至於就引來這殺身之禍。歸根結底,阿瑞變成現在這樣,他要負上全責。
阿瑞的本性良善,不喜功利,更是對朝政無心,他心中最大的願望應是與夢璃可以生生相伴白首偕老,可他卻把他給推向了這條帝王路。如此這般虛弱躺在面前之人,哪裡還是以前那個丰神俊朗的阿瑞?
“娘娘,這是臣新開的藥方,多為補血之效。”顧樺已經寫好了一張方子遞到璃後身前,她鳳目掃過一眼後,就淡淡擺手:“下去抓藥吧,速速煎藥過來。”把瑞皇的頭輕輕放在枕上後,手在他胸口輕撫了好幾下,這才起身道:“離王還請移步外間。”完了又回頭吩咐一眾宮人小心伺候,若有異樣立即來報。
進了正殿後,揮退一旁的宮人,璃後目光瞥及秦天策身後的染青與韓蕭,本意是讓他也屏退左右,但看他無意為之,也沒有強求,畢竟韓蕭也是她熟識之人,至於另一人她只當是秦天策身邊的護衛,並未放在心上。
“離王爺,剛皇上情形你也看到了,一時之間斷然是不可能再理朝政。本來本宮就已派人去那桃源鎮再尋你,得知你已回京甚好,本宮不得不懇請離王能重新執政,暫代皇上處理政務,否則我東雲皇朝可能……”此事迫在眉睫,東雲只得瑞皇與秦天策兩位可執掌朝政,若瑞皇不醒,那麼還有誰可鎮得住這天下?
雖說與南紹和北定已簽署永不侵犯合約,可如此情形就算別國不侵,東雲也會自動凋零,終將會走上覆滅之路。
秦天策沉思片刻後道:“先不談這事,本王有一事不明,皇上被刺殺真是凌墨所為嗎?”
璃後一愣,隨即臉現驚疑:“離王此話的意思是本宮抓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