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琦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的目光,他為人好武,自認為得到名師指點,向來不把趙卓看在眼中,所以並不覺與趙卓打成平手的晨星有多麼厲害,切磋武功云云也不過是隨口說說,但晨星方才的這句話足以顯示出高明的眼力。
“家師曾經說過,趙卓不過是憑藉一柄金烏劍才能有現在的成就,如此役於器物,終非武學的大道。所以,他老人家是不許我們參與武士行館的活動的。”韓琦說著,臉上露出幾分驕傲之色。
晨星暗暗納悶,韓琦的師傅是誰?竟能夠看出金烏劍法的關鍵是那柄劍,不知道是不是修真者。口中卻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能夠說出這番話的,必定是位高人,連小弟都有些羨慕韓大哥了。”
韓琦微微一笑,“晨兄弟入宮後或許可以見到家師。”
晨星訝道,“不知儲君為何要召見小弟呢。”
韓琦目光微微閃爍,沉吟片刻才搖頭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等見了儲君後晨兄弟就知道哩。”
說話間兩人已穿過城門,晨星跟著韓琦拐入一條偏道。
“由於成侯剛剛駕崩不久,按照禮儀,儲君要等喪期過後才能登基,所以現在暫時仍在偏殿議事。”韓琦指著不遠處那座巍峨的宮殿對晨星說。
晨星好奇的問,“成侯究竟是怎麼死的?我聽人說和魏國有關呢。”
韓琦身形一震,眉宇間忽然顯出痛苦之色,口中嘆道,“我想魏惠王還不至於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不過成侯的身體確實是從去年趙魏兩國漳水會盟之後開始差起來的,太醫也找不到確切的病因,只說可能是風寒交侵。好在並不影響起居,所以大家都沒太在意。誰知月前病情急轉直下,用了很多藥都不見起色,不到一個月,他老人家就……”
他說到這裡聲音有些哽咽,勉強笑了笑道,“我自小父母雙亡,成侯一直待我有如己出,所以忍不住有些失態,晨兄弟不要見笑。”
晨星想到自己的師傅,輕輕嘆息道,“韓大哥是性情中人,這種痛苦小弟也深有體會。”
韓琦疑惑的看了看對方,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此時兩人已走到偏殿之前,韓琦調整了一下略顯紊亂的氣息,沉聲道,“晨兄弟請進。”
晨星微一點頭,走入殿門。
大殿中一片空曠,只在中央安置著幾張竹蓆和几案。兩旁的銅鶴嘴裡幾縷青煙冉冉升起,散發著清淡的香味。一名身穿黑袍,年約十三四歲的男孩倚坐在正中的那張几案旁,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他的身邊坐著趙朱和一名葛衣老者。
晨星心知這男孩就是趙國的儲君,他不知道這個時代的宮廷禮儀應該是什麼樣子,只記得按照電影裡的描寫,此時似乎應該下跪,口呼“草民拜見大王”一類的話。晨星可不想無緣無故的隨便跪人,而且還是一個小孩子,於是很隨意的走到那男孩面前,拱手道,“晨星見過儲君。”
那男孩正是趙國的儲君趙衍,他大概沒有見到過這樣行禮的,有些吃驚的看了看晨星。
趙朱忙解釋道,“晨兄弟從小在山野長大,不知禮儀,請儲君恕罪。”
趙衍笑了笑,“大丈夫不拘小節,寡人怎會怪罪。”別看他年紀小,說起話來卻是一副大人的口氣,此刻雖未登基,已經懂得自稱“寡人”了。
晨星感到很好玩,強忍住笑,一屁股坐在竹蓆上,大大咧咧的問道,“儲君召見我,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趙朱一臉無奈的瞪著什麼都不明白的晨星,晨星只裝作沒有看見。
按照戰國時的禮儀,正式場合應當跪坐才對。旁邊那葛衣老者似乎對他這種無禮的表現非常不滿,叱道,“大膽!在儲君面前竟敢箕坐!拉出去杖責!”
晨星不明白箕坐是什麼意思,茫然的看著對方。
趙衍道,“太傅不必認真,晨壯士只是無心之過。”他說罷嘆了口氣,彷彿在為某些事情發愁,沉吟良久才對韓琦道,“姬爺爺方才讓人傳話說,等晨壯士來了,讓韓哥哥帶他去淵碧臺。”
韓琦動容道,“師尊真的出關了?”
那葛衣老者名叫冉公,乃是趙國的太傅,此刻捋須道,“老夫也不明白,姬老先生為何提前出關。”他說著看了看晨星,那眼神分明是說,若說是為了這麼一個不懂禮儀的小子,打死我都不會相信。
晨星衝他吐了吐舌頭,然後迅速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歉然道,“令那位姬老前輩提前出關,我實在是過意不去。”那口氣彷彿韓琦的師傅真的是為了他才出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