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 沈易遙現在對這句話有了切實的體會。 以往有麻煩,都需要她親力親為,費心費力的籌謀,才能翻身,立於不敗之地。 現今卻連嘴皮子都不用動,一切全都由人解決好。 只等她出個人露個面,像個吉祥物一樣走個流程,就全搞定了。 這樣難得的體驗,沈易遙鮮少體會,也格外的珍惜。 有人在乎,有人做靠山,疼著寵著的感覺太好。 她將其小心翼翼收在心底,日後獨身一人時,隨時可以翻出來回味一番。 沈易遙心情複雜,一夜難眠,大半夜一通忙活,凌晨四點跟顧安勳一起出門去等車。 這次他們沒帶行李,倒是沒再像上次那麼兵荒馬亂的,一路上都要繃緊著神經。 生怕一個不留神,東西就被人給“認錯”拎跑了。 下了車,離開渾濁空氣的車廂,沈易遙不動聲色鬆了口氣,微仰頭做了個深呼吸。 這還是大冬天坐車呢! 要是換成夏天,車廂這種密閉空間裡的體味,口臭、汗臭味兒,不愛洗澡的還帶著酸餿和腳丫子味兒……再有老鄉進城帶著活雞活鴨混著S臭味兒,她這比狗鼻子還靈的嗅覺,能被直接送走! 顧安勳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旁邊心心念唸的小媳婦身上,所以她不適的樣子,也在第一時間就被他發現了。 顧安勳知道丫頭的鼻子靈,比他還愛乾淨,從車上下來,他的“特性”都憋不住犯了,她肯定比他更難受。 顧安勳四下裡看了看,視線在一處定住,護著人避免被擁擠的人群踩到腳,遠離密集擁擠的人群,才不舍地把人放開。 沈易遙臉蛋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縮在顧安勳的大衣裡太暖和,被熱氣燻紅的?還是害羞的? 顧安勳將人安置好,低聲說了句“在這等我一會兒”,就轉身又鑽回了人群裡。 沈易遙不明所以,還以為顧大哥丟了什麼東西,要回去找。 她剛想跟著過去,又擔心自己離開,顧大哥回頭找不到她會著急。 她這邊糾結不過片刻,還沒等她出手鎖定這片空間,幫顧大哥尋東西,那道高大的身影,已經重新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中。 顧安勳擠出人群,一眼就看到了乖乖站在原地沒動的丫頭,緊繃的下顎微松,眼中多了一抹笑意。 他將提著的網兜撐開,遞到沈易遙面前:“暈車了吧?吃個橘子緩一緩。” 沈易遙的心又酸又軟。 她都儘量不讓自己表現出異常了,沒想到顧大哥還是發現了。 沈易遙挑了個“氣肚臍”的母橘子,扒開。 這麼冷的天,橘子就算被放在木箱子裡,用小被子捂著,裝進網兜這一會兒,裡面也帶上了冰碴兒。 沈易遙嚐了一瓣,有種在吃橘子沙冰的感覺。 酸酸甜甜,冰冰涼涼的。 那股清新的橘子香,壓住了車站汙糟難聞的雜味。 沈易遙臉上的笑容,比以往真實了許多,掰了一瓣橘子,遞到顧安勳嘴邊。 “顧大哥,你也吃。” 顧安勳剛把網兜收束好,聞言面不改色,張嘴接過那瓣橘子。 嘴唇“不經意”間,碰到了溫熱的指尖,讓他眼神一暗。 如果兩人不是在車站這麼嘈雜的地方,沈易遙沒辦法將五感全開,一定會發現“老實巴交”顧大哥的心跳,快飆上200了。 那一下又一下撞得他胸骨發疼。 震耳欲聾的心跳聲,猶如沉寂在心底,週而復始在棺材板裡仰臥起坐的雄鹿,又一次詐屍而起,狠狠衝撞著心房,想要破胸而出。 把一顆真心親手捧著,送到心愛的姑娘眼前。 可惜它的主人太過謹慎,沒有十足的把握,寧願一次次掐死它,也不肯像它一樣,莽撞而又直白熱烈。 收回手的沈易遙,也沒比她的顧大哥好到哪裡去。 那一抹溫軟的觸感,帶著細小的電流,順著她的指尖,竄入她的心田。 就連顧大哥口中那淺淡的,牙膏特有的,與薄荷極為相似的留蘭香,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兩人生活在一起,用的是同一款牙膏,原本沒被沈易遙在意過的黃色鐵皮小管管,此刻的存在感也飆升了起來。 本該是清涼清爽清新的味道,混入了橘子的酸甜,與口腔暖熱的溫度,忽然變得曖昧難明。 尤其是沈易遙晃神的功夫,聽到顧大哥說“橘子很好吃”,一時慌亂,不想讓顧大哥看出她的異常,匆忙送了一瓣橘子入口,指尖碰到嘴唇時…… 沈易遙的心一顫,才驚覺自己幹了什麼蠢事。 她,她她剛剛就是用這隻手,吃過一瓣橘子,又餵過顧大哥後,再次送到了自己嘴邊! 這,這不就是……間接接吻了嗎? 所以,她剛剛不是產生了錯覺,而是他們用著同樣的牙膏,吃著同一個橘子,嘴裡擁有著同樣的味道。 一想到這個烏龍,是她腦抽之下造成的,沈易遙就有種佔了顧大哥便宜的罪惡感。 她現在的體溫,煮個溫泉雞蛋,應該沒多大的問題。 大冬天的出遠門,隔壁的郭家也好,顧大哥也罷,都擔心她會凍到,把她裹成了個球,才勉為其難讓她出門。 此時這顆球,僵成了凍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