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牢。再加上謀殺!誰還有比他更好的理由?”
“為什麼?”我問。
“科德公司的英國子公司,”泰奈多斯說,“幾乎全部屬於他。因為赫爾曼和基爾伍德炒外匯炒破產了。這不是理由嗎?”
“這樣啊,”我說,“當然有可能是個理由。我原來以為你們全是好朋友呢。”
“我們也確實是,”梅麗娜·泰親多斯說,“但我們總可以演一出小小的兇手戲吧?”她笑起來。眾人都笑。
“是的,你們當然可以。”我說。
一位侍者重新端上來香檳酒杯。在這裡我心情輕鬆。梅麗娜·泰奈多斯,這個娃娃臉,建議我們一起給那位可憐的有病的伊爾德·赫爾曼寄張卡片。帕斯卡勒取來了一張卡片。我讓泰奈多斯寫,兩行。然後我讓法比安寫,兩行。然後是薩岡塔納的妻子。包括薩岡塔納也寫了幾句話,他看上去就像是昨天騎馬來的。然後女人們簽名,包括帕斯卡勒。這一下我就有了所有人的筆跡。
“我從酒店裡寄出這張卡片。”我說,把它塞進了我的燕尾服上裝的內袋裡。
7
“您明天來我們家吧。”若塞·薩岡塔納過了一會兒之後對我說,“我相信,我有重要的事對您講。”我們都說法語,有些帶著可怕的口音。他把他的名片遞給我。“我不想在這裡談。不在朋友家裡談。”
“事關什麼?”
“您在找一位兇手,對嗎?”
“對。”我說。
“那就行了。”他說。他一鞠躬,然後更低地向帕斯卡勒的手俯下身去。她走過來了。“我的親愛的,您看上去氣色好極了。”薩岡塔納說。他又對我說:“您可以九點後來。我等您。”
“您太客氣了。”我說。
昂熱拉獨自站在臺階旁,臺階從平臺通到黑乎乎的花園裡。她手端一隻杯子,吸著煙。
我向她走去。
8
“怎麼樣。”昂熱拉說,“對您來說這是不是一個成功的夜晚?”
“一切都讓人糊塗,”我說,“但是我有進展。”
“好。”昂熱拉說。
“您怎麼了?”我問。她身穿曳地的白衣服,頭髮紅紅的,站在黑色花園的背景前,看上去就像畫中麗人。
“沒什麼。怎麼了?”
“您一下子變了,昂熱拉。”
“我變了嗎?”
“您是變了,怎麼了?我做什麼了?……”
“不是您,羅伯特。”
“那是誰?”
“帕斯卡勒。”她猛吸菸,“我知道她不是惡意的,但她講的那句話太叫人不好意思了,這是惟一令我難堪的事。她總是隻想看到我快活。她很喜歡您,但這還遠不是宣佈我們是情侶的理由。”
“不,”我說,“可惜不是。您是說,這事永遠也不會有嗎?”
“羅伯特,是您請求我安排這個晚會的。我是想幫助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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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總想幫助我。”我說,“請您回答我的問題,昂熱拉。”
“帕斯卡勒邀請咱們明天去他們的遊艇,要咱們十一點半到康託碼頭。她真是個好媒婆。”
“是這樣麼:我愛您,但這只是我一廂情願。這與您無關。是這樣嗎?”
“是的,羅伯特,是這樣。我有過我的愛情體驗,這您知道。那不是美妙的體驗。我寧願要個好朋友,而不想再來一場以痛苦告終的愛情。”
“這是撒謊。”我說,“那麼,帕斯卡勒從哪兒知道了我的這麼多情況?她從哪兒知道了我非常愛您?是誰對她講這個的?”
“我,”昂熱拉小聲說,“我。在電話裡。我們打了一個小時的電話,當您在杜塞爾多夫時。好像……”昂熱拉轉向我,此刻她笑意盈盈,眼睛裡又有了那金色的火花,“好像我講了您的許多情況。”
“原來是這樣。”我說,感到一股幸福的暖流流過我全身,“那當然就永遠談不上愛情了,永遠談不上。”
“永遠談不上,談不上。”昂熱拉說,笑著望我。
我目光凝注,心想,為了真正理解一場幸福的偉大,一個人也許得設想失去了它再重新得到它。不幸的體驗當然屬於這種實驗。
“為咱們倆可惜。”我說。
“對,”昂熱拉說,“不是嗎?”
“明天咱們到海上去?”
“我答應了。您得工作嗎?”
“我可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