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的方式。
托克維爾帶著“改造法國”的願望前往美國,在當時橫穿大西洋需要38天。托克維爾尚不知自己趕上了瞭解美國的好時刻。紐約城市大學的歷史學教授路易斯·P·馬瑟在2001年出版的《1831年的日蝕》中將1831年視作美國的重要轉折點之一,在經過半個世紀的建國之後,內在衝突在這個年輕國家裡愈演愈烈:蓄奴者與廢奴者、宗教與政治、州政府與聯邦制、機械力量與自然力量……此時的美國總統安德魯·傑克遜的個人特性似乎正暗示了這種混亂,這個總統一直到結婚前都不識字,他的妻子後來教會了他。他還曾經與人決鬥,並殺死了對方。這樣一個人竟成了當時的美國總統。所以,托克維爾很自然地發現,在這個年輕的國家裡粗俗與活力同樣顯著。
這次旅行持續了9個月,托克維爾與他的朋友拜訪了上千人,他們用同樣的方式與總統和平民交談。這次旅行的結果演變成《論美國的*》,它在1835年出版了第一卷,迅速為托克維爾贏得了名聲,卻並未給他帶來更理想的政治生命。他和寫作《君主論》的馬基雅維利一樣,都善於在書中表達政治智慧,卻從來不會運用。
僅僅依靠9個月的旅行,一個人就能深入瞭解一個國家嗎?當時法國最偉大的批評家聖伯夫在表示讚揚之後,仍不無刻薄地補充道:“他還沒有學到什麼,就已經開始思考了。”但時至今日,《論美國的*》依舊是該領域中最權威的作品,就連美國人自己都這樣認為:托克維爾希望在美國的發現能夠為法國帶來生機,而美國人則在這個內心傾向貴族制的法國人身上看到了自己。
關於美國與美國人的特性,托克維爾用“缺乏傳統”與“*制度”來解釋。他寫道:“美國人最幸運之處在於他的歷史是一張白紙。”最初乘坐五月花號來到美洲大陸的那一群人渴望擺脫歐洲令人煩惱的教會衝突與種種束縛,他們沒有多少追求,不過想在一塊自由的土地上自由生活。而當時間到了1789年時,第二場嚴峻的考驗擺在美國人面前。詹姆斯·麥迪遜、本雅明·富蘭克林、托馬斯·傑斐遜創造了《權利法案》的過程,仍舊是歷史中的一個謎團,他們的確創造出一種能夠讓“自由與秩序”並存的制度。政府受制於人民,而非人民由政府控制。當時主要的美國政治家幾乎都是啟蒙運動的傳人,孟德斯鳩的三權分立的精神深刻地影響了這些最初的立法者——是不同勢力間的彼此制衡確保了*制的延續,在孟德斯鳩那裡就是司法權、立法權與行政權的分離。
中國與美國:美國傳統與我們的世界(2)
好了,回到1831年的美國。總之,它已經具備了現代美國的一切特色,人們在*制度下發展了自己的文化與生活習性,包括後來人們總是談起的“對金錢的迷戀”、“對公共生活的熱愛”、投身於工商界更甚於政界與軍界,還包括他們為什麼熱衷於要別人誇獎自己,如果別人不說,就自己誇獎自己。托克維爾對此的解釋是,美國人實在沒有歷史,更沒有貴族傳統,在英國這樣的貴族傳統中,貴族們認定自己的特權是天經地義的,他們對此從不心虛,而美國人則缺乏這種自信,他們必須不斷重複,才能相信自己。
托克維爾也提到過分*化的危害,比如人的平庸化、缺乏偉大事業心、群眾的*等等。傑斐遜在1789年時也有這個擔心,所以他強烈要求設定貴族色彩濃厚的參議院,以便與平民色彩為主的眾議院抗衡。
但不管怎樣,這種美國的*制讓人看到了生機。儘管1831年的美國,除了制度,沒有任何令人驕傲的成就,這裡的居民沉浸在無知的自滿之中,他們的閱讀作品主要來自英國與歐洲,除了最基本的層面,他們缺乏自己的哲學與信念。用拉爾夫·愛默生的話來說,美國精神仍未覺醒。
政治、商業文化的變遷
在接下來的一個世紀裡,美國發生的變化為人類發展史提供了接近完美的樣本。我們看到它的制度與200年前並沒有太多的改變,那些年輕的政治家們的設計使美國繼續發展下去,挺過了兩次世界大戰與剛剛過去的“9·11事件”,締造了一個接近於全面發展的國家。美國在政治、軍事、經濟與技術力量上絕對領先_即肯尼迪政府學院院長約瑟夫·奈所說的硬性霸權,同時它在文化上的極度擴張則造就了無所不在的軟性霸權。美國精神不僅開始覺醒,它已經開始壓抑那些傳統悠久的民族精神,就像埃及人或中國人已經感受到的那樣。
如何解釋這種變化依舊令人困擾,沒人能夠全面與令人信服地解釋美國的崛起與未來的趨勢。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