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應屆高中畢業生,是騾子是馬必須拉出來遛遛。螺絲和牡丹自然也都搶著報了名。
兩人住得近,有什麼難啃的骨頭,時常聚在一塊交流一番。腱子偶爾也參與進來。
討論完一道數學題後,腱子似乎還是沒弄明白,有感而發道,“還是牡丹心裡的竹子最多。”
“要竹子幹嘛?”牡丹一時沒反應過來。
“腱子最壞,把你比作熊貓。”螺絲看著牡丹哈哈大笑。
牡丹想到了那句成語,對螺絲說,“你比他更壞,扇陰風,點鬼火的,以挑撥離間為樂。”
腱子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們說,今年高考能抄襲舞弊嗎?”
“肯定能,膽子大的總會想出辦法。”螺絲讀書時,對此類伎倆屢見不鮮。
“高考非同尋常,聽說是外地老師來監考,嚴著呢,勸你們都別打歪主意。”牡丹覺得胸有成竹才至關重要。
“如果坐在你旁邊就好了,說不定能抄上幾題呢。就是抄不上,心裡也踏實。”腱子對牡丹說。
這話有點曖昧的味道。“傳說你倆處在熱戀之中,是真的麼?”螺絲一直半信半疑。
“你猜呢?”腱子不便直接回答。
螺絲定睛看了看他們倆,“不錯,郎才女貌,有夫妻相。”
說得牡丹非常難堪,嗔道,“兩個壞蛋,都到陡坡上玩去。”
知道這話裡有話,螺絲和腱子也並不見怪,嘻嘻哈哈地散了。
與其它幾個人學習、生產兩不誤而有所不同,牡丹則是整個宅在家裡,專心備考。她要抓住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走出鄉村,邁進城市,擺脫目前的困境。
一向靦腆、不願求人的她,這回完全豁出去了,各門功課中,只要是沒弄明白的問題,就會到鎮上的母校找老師請教,大有鍥而不捨的勁頭。
高考的頭一天,大蔥就回了家。他邀約螺絲及其它幾名學友一起到代辦機構即大隊小學領取了准考證。小學校長還每人發了一張志願申報表,說是先填報高考的志願,再參加考試。
根據報刋公佈的學校和專業,大蔥、螺絲、牡丹分別按一二三類填寫了心目中想上的三所大學,最後還專門註明了“服從分配”四個大字。據說,填上這四個字,即使沒被自己填報的大學所錄取,但如果夠大學分數線的,可以調劑到其它大學,如果夠中專分數線的,可以進中專學習。唯獨腱子只填報了一類的三個大學,而且沒填服從分配。這並不是他的本意,而是他老爸的心願。老爸認為,要讀書就上名牌大學,否則不如找份好的工作。
他們又一起到鎮上的高中熟悉了各自的考場和坐位。沒能與腱子所願。倒是螺絲與牡丹同在一間考室,但隔著好幾個位次,要想舞弊,那比登天還難。
緊緊張張地全部考完,牡丹又慌慌張張地找到大蔥,憑著記憶,她與他兌了一下高分考題的答案,心情並不輕鬆,反而象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忐忐忑忑。
轟轟烈烈的高考看似過去了,但它的衝擊波巨大而強烈,影響極其深遠。考生們焦急地等待著,期盼能有個好的結果。所有的學校都卯足了勁,始而向著這個目標奮進。
時值冬季,正是農閒時節。縣裡組織廣大農民進行水利建設。東街大隊的任務是到三十里外的一條河流上修築堤壩。
螺絲躍躍欲試,希望能走出去長長見識。
先是父母不同意,“那裡條件太艱苦,你受不了。”螺絲說自己能闖過這一關。
後是小隊長不同意,“那裡的活太累,你幹不了。”螺絲仍舊是那句老話,自己能闖過這一關。小隊長被他纏得沒有辦法,只好答應下次輪班時就讓他過去。
每年做水利任務,小隊都是實行輪流制,一批七至八人,半個月一輪換。也有個別身強力壯的,願意自始至終地留在水利工地,不用別人替換。這裡雖然辛苦,但每天比平常能多記兩個工分,每餐的半斤米飯還全部免費,以此作為勞務補償。
腱子也不甘落後。他以小隊社員的身份,與螺絲一起,推著獨輪手推車,帶著鐵鍬和行李,加入到了水建大軍的行列。
嗬!那場境真的壯觀。一眼望不到頭的河道,插著大大小小的紅旗,河灘裡、河堤上全是緊張忙碌的人群。堤外,一溜煙的工棚,連綿不斷,有的還冒著炊煙。
東街大隊搭建了十二個臨時工棚。十個小隊,每個小隊一個。裡面架著一張低矮的統鋪,大家鋪上自帶的被子,就可擠在一起睡覺。一個特大的工棚,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