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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在沒有把握的情形下,與他決戰。至於細作所言,張守仁留駐穎州,我料想必定是他放出來的假訊息。十幾萬大軍渡江來攻我大楚,勝了,他就是一國君主,開國帝王,敗了,實力大損,南有大楚兵戈相向,北有蒙兀人虎視眈眈,他欲做富家翁而不可能。如此重要的大事,他怎麼會留在穎州安臥。”

第十卷 縱橫捭闔(六)

王西平點頭道:“有人說他是新婚燕爾,不捨嬌妻。嘿嘿,我與他以前到也有些交情,知道此人能狠能忍,斷不可能會了兒女私情壞了自己的大事。我意也是他正在飛龍軍中主陣,就等著大帥去攻,好尋著咱們的破綻。”

“所以我就不能中了他這個計!”

石重義負手起身,嘴角泛起冷笑,向著王西平道:“我軍仇勢就在於人多,為將者,不善於利用自己手中的籌碼,那是蠢才,愚人。況且,飛龍軍器械雖較我大楚為精,可是倉促渡江,不及攜帶。我卻早已命人自各處調集拋石機,床弩,硬弩,在飛龍軍營外高處建立高塔,以收居高臨下的之效。我會將我大軍分做幾批,日夜不停,以各種器械不停的襲擾敵軍,慢慢的填充敵人挖出的壘溝。如此,我又不停的與敵交戰,敵人器械不如我,我軍必定不斷的小勝,而上可以使陛下稍稍放心,下可以鍛鍊士卒,也讓諸軍將軍們心安。依我之算,一個月之內,要麼他們倉皇退兵,我軍可趁勢而追擊,要麼就是他張守仁忍耐不住,要出堅營與我決戰。到時候,攻守之勢易轉,以我大楚將士之善守,又豈能讓他佔到便宜?嘿嘿,他孤師懸於我境內,越打越虧,糧草武器補給不易,只怕到時候,想回去都不可得矣。”

王西平激動的滿臉潮紅,忍不住起身向石重義拱手行禮道:“大帥不愧是軍中的老行伍,這一下,可當真不愧是算無遺策了。”

又道:“張守仁幾無水師,少量的幾千水師兵士和船隻,必須留在黃河,以防蒙兀人突然侵襲。我軍駐在南方的水師早就奉命北上,只要進入大江後,就能斷絕飛龍軍的南北聯絡,使得他們士氣一落千丈!”

兩人微笑對視,總覺這一仗算的極準,任是張守仁有通天緯地之能,也是無力迴天了。

王西平發自內心的笑道:“我大楚有石帥在,好比趙國有廉頗,不要說飛龍軍,縱然是秦國六十萬虎狼之師盡至,又能如何!”

他崖岸高峻,從來不肯口出讚頌之言,在京師中,一向以冷麵冷言聞名。石重義算是與他頗有些交情,也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說話。這一回,也委實是覺得不會戰敗,心情輕鬆,佩服石重義的原故,方會如此。

石重義得他一語誇讚,卻也是興奮的滿臉放光,不禁答道:“將軍豈不是我大楚李牧乎?哈哈!”

兩人議定之後,又召集些老成的心腹大將,將這一番言語告之。眾人中雖然有少量覺得大帥太過謹慎,到了畏懼敵人的地步,卻也是覺得以這一番分析來打,絕沒有失敗的道理。各人行伍多年,也知道兵家有必勝之法則不必行險,反正這一仗的主帥是石重義,章程也由他來定,打勝了,各人有戰功在身,跑不了功名富貴,縱是敗了,這黑鍋也是由他來扛便是。

當下均是胡亂應了,石重義又親自寫了奏摺,向皇帝稟報自己的戰守大計。平帝雖然年輕,卻甚少血氣之勇,加上京師眾樞使,特別是楊易安均是以持重為第一重要大事,他便也在石重義的奏章上批覆允准,只是不免囑咐幾句,只要稍有機會,就一定要全師壓上,不可太過謹慎。

至於襄城方向,早就集結了四面州府的鎮兵,加上成都府調派的精兵,呂奐亦是擁兵十萬,在平帝與樞府的嚴令之下,隨時準備突入唐、鄧,打擊張守仁的老巢。

到得此時,不但是皇帝和石重義等領兵大將,縱然是一直首鼠兩端,與張守仁暗中勾結的楊易安,對這一戰的勝負,卻也是擔心起來。

暮色昏黃,血紅的落日已經失去了它白天時的炙熱與威嚴,無邊無際的黑色已經漸漸籠罩大地,等待著淹沒那最後一絲紅色的光芒。

天色雖然如此,十數萬人類點燃的火把亮光,卻把方圓數十里的戰場照映的直如白晝一般。'更多精彩,更多好書,盡在'5 1 7 Z 。 c O m'

在蒼茫的夜空中俯瞰大地,這一小塊閃亮的土地上,無數的人類在自相殘殺,幾百面牛皮大鼓不停歇的敲擊,轟隆隆的鼓聲之中,又有無數戰士的吶喊聲與兵器的撞擊聲,大刀砍入人體的喀嚓聲,箭矢的破空聲,投石機拉動時的吱呀聲,巨石落地時的悶響,床弩穿破盾牌的巨響,人垂死前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