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是他堂嫂嫂,有親戚關係的。
下午五點多鐘吧,他們打電話上來叫我,說巫師來了。當然,為了尊敬對方,
他是說∶“治療師來了!”
這位治療師也真有意思,聽說兵平日在市政府上班,兼給人唸咒治病,穿得很
時髦,體格十分魁偉,很有人自信的樣子,怎麼看都沒有陰氣,是個陽間的人物。
我跟去樓下這家請巫師的人家時,那個癱著的女人居然被移開了,只有空床放著,
這不免使我有些失望,人總是殘忍的,對悲慘的事,喜歡看見了再疼痛,看不見,
就不同了。
治療師在房內大步走來走去,好像散步一樣,也不做法,不念咒,然後簡單的
說∶“把床換到這頭來。”又說∶“從今天起,這扇門關上,走另外一邊出入。”
說完他走掉了,我什麼也沒看見。
跟在旅社主人後面走出來時,我不解的問他∶“你想床換了位置,再開開門關
關門,癱女人就會走路了嗎?怎麼可能呢?”
他停下來很奇怪的看著我,說∶“誰說矣會走路來的?”
“不是明明請人來醫她的嗎?”我更不懂了。
“誰有那麼大的法力叫癱子走路,那不過是個兼差的治療師而已呀!”他叫了
起來。
“他來到底是做什麼?”
“來治我堂嫂嫂的傷風感冒,你看吧,不出一星期一定好,這個人在這方面很
靈的。”
“就這樣啊?”
“就這樣?你以為巫術是做什麼,是給你上天下地長生不老的嗎?”
去年荷西遠赴奈及利亞去工作,我一個人住在家裡。有一天,因為滂沱大雨,
車子在鄉間小路上熄了火,我不顧一切下來死命推車,一時過去車禍受傷過的脊椎
又大痛了起來。
我一連去看了七八次醫生,睡在硬地上,都不能減輕那劇烈的痛。
那時家中正在油漆,工人看見我痛得那個樣子,馬上熱心的要開車送我上山去
找“治療師”。
當時不知為什麼那麼無知,竟然表示肯去試試,跟油漆匠約了次日一同去看那
個傳說中的瞎子治療師。
一個受傷的脊椎必然需要時間給它復元,而我去痛心切,大意的將身體那麼重
要的部到去交給一個瞎子老人,實在是不可饒怒的愚昧。
這個瞎子很著名,鄉下人相信他,我們社群的油漆匠也有脊椎的毛病,所以才
把我給帶去看。
去了原來是給脊椎痛的人“拔火罐”,跟中國的老方法差不多。有趣的是,瞎
老人用個馬鈴薯放在脊椎上,馬鈴薯上再插一根火柴,火柴由他的助手女兒一燃上
,馬上從上面罩個玻璃杯,這一來,開始貼著肉推,痛得差不多要叫,治療也好了
。治好的人,也是助手來,拿長條的寬繃帶將胸口到下腰緊緊的綁起來,這個在醫
學上有沒有根據我不知道,可是我個人綁了幾天之後,痛減輕了很多。
當我回到自己的醫生處去檢查時,跟他說起瞎子治療師的事,當然被他大罵了
一頓,我也就沒有再回去給放馬鈴薯了。
今年換了居處,來了美麗的丹娜麗芙島,這兒景色非常美麗,四季如春,冬不
冷,夏不熱,而我,在這麼怡人的島上,居然一連發了數個月的微燒,醫生查遍身
體,卻找不出毛病。
在這種情形之下,又有人好意來帶我去找“治療師”了。
據說,那是一個極端靈驗的南美委內瑞拉遠道而來的治療師,專治疑難病痛。
我女友的母親因為手腿麻木,要去看,把我也一同捉了去。
治療師住在山裡面,我們清晨幾點到,已經有一長隊的人在等著了,等待的人
,絕大多數是沒有知識的鄉村婦女們。
她們說,這一個比較貴,多少要放五百、一千西幣。雖然照習俗,治療師本人
是不定價不討錢的,因為這天賦治病的異能,是該用來解除眾生的苦痛,所以不能
要錢。說是這麼說的,可是每一個都拿。
南美來的術師長得非常動人,深奧的眼睛攝人心魂似的盯住每一個哀愁的女人
。他是清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