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來誦讀,以自己的聲音,將這份文字音節的美,再活匣它一次重新的生命。
母親只要我回家居住時,午夜夢迴,總要起身來女兒臥室探視熄燈。這是她的
慈心,是好奇心,也是習慣使然。腳步如貓,輕輕突然探頭進來,常常嚇得專心看
書的人出聲尖叫,每有怨言,怪她不先咳一聲也好。
那夜正在誦讀一首長詩,並不朗聲�母親照例突襲,聽見說話聲,竟然自作聰
明,以為女兒夜半私語是後花園偷定終身,嚇得回身便逃,不敢入室。這一回輪到
我,無意中嚇退母親,不亦快哉!
其實,讀書並不是急著生吞活剝,看任何東西,總得消化了才再給自己補給。
以前看金庸先生,只看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後來倪匡先生訓人,說武俠也得細
看過招。他的話有道理,應該虛心接受。一日看見書中主角一招“白鶴掠翅”打翻
對方,心裡大喜,放下書本,慢打太極,演化到這一個動作,凝神一再練習,唸書
強身又娛樂,是意想不到的收益,金庸小說,便能這般奇門幻術,謝謝。
說到書本所起的化學作用,亦得看時看地看境遇,自小倒背如流的長恨歌,直
到三年前偶爾想到裡面後段的句子,這才頓然領悟,催下千行淚。
讀書多了,容顏自然改變,許多時候,自己可能以為許多看過的書籍都成過眼
煙雲,不復記憶,其實它們仍是潛在的,在氣質裡、在談吐上、在胸襟的無涯,當
然也可能顯露在生活和文字中。常聽人隨口說,拓蕪的白話寫得順口,天文天心丁
亞民只是才情,卻沒有人平心靜氣的想一想,這一群群文字工作者,私底下唸了多
少本書。天下萬事的成就,都不是偶然,當然,讀書之外,那份生來的敏銳和直覺
卻是天生的,強求不得,苦讀亦不得。
唸書人,在某種場合看上去木訥,那是無可奈何,如果滿座衣冠談的盡是聲色
犬馬升官發財,叫那個人如何酒逢知己千杯少?其實一般通俗小說裡,說的也不過
是酒色財氣,並不需要超塵。但是通俗之豔美,通俗之極深刻�飯局上能夠品嚐出
味道來的恐怕只是粘滴滴的魚翅。
看書,更說書,座談會上沒有人要聽書,不可說。
座談會不能細講警幻仙子和迷津,更不能提《水滸傳》中紅顏禍水,萬一說說
咕汝寧波車(義為上師寶)、西藏黑洲佛燈之傳播,聽的人大概連叫人簽名的書都
砸上來打人去死。不可說,不可說,沉默是金,沉默看花一笑吧。
書到無窮處,坐看雲起時,好一輪紅太陽破空而出,光芒四射,前途一片光明
,彼岸便是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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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要說書。家中手足的孩子們,便將我當作童話裡的吹笛童子,任何遊樂場
誘之不肯去,但願追隨小姑聽故事。我們不講公主王子去結婚,我們也不小婦人也
不苦兒尋母,每一個週末,小小的書房裡開講猶太民族的流浪、以色列復國、巴勒
斯坦游擊隊、油漆匠希特勒。也有東北王張作霖、狗肉將軍張宗昌、慈禧和光緒、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