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牙的法律。
我答應去進汽車學校的第二日,荷西就向同事們去借了好幾本不同學校的練習
試卷,給我先看看交通規則。
我實在很不高興,對他說∶“我不喜歡唸書。”
荷西奇怪的說∶“你不是一天到處像山羊一樣在啃紙頭,怎麼會不愛念書呢?
”
他又用手一指書架說∶“你這些書裡面,天文、地理、妖魔鬼怪、偵探言情、
動物、哲學、園藝、語文、食譜、漫畫、電影、剪裁,甚至於中藥秘方、變戲法、
催眠術、染衣服……混雜得一塌糊塗,難道這一點點交通規則會難倒你嗎?”
我嘆了口氣,將荷西手裡薄薄幾本小書接過來。
這是不同的,別人指定的東西,我就不愛去看它。
過了幾日,我帶了錢,開車去駕駛學校報名上課。
這個“撒哈拉汽車學校”的老闆,大概很欣賞自己的外表,他穿了不同的衣服
,拍了十幾張個人的放大彩色照片,都給掛在辦公室裡,一時星光閃閃,好像置身
在電影院裡一樣。
櫃檯上擠了一大群亂哄哄的沙哈拉威男人,生意興隆極了。學車這事,在沙漠
是大大流行的風氣,多少沙漠千瘡百孔的帳篷外面,卻停了一輛大轎車。許多沙漠
父親,賣了美麗的女兒,拿來換汽車。對沙哈拉威人來說,邁向文明唯一的象徵就
是坐在自己駕駛的汽車裡。至於人臭不臭,是無關緊要的。
我好不容易在這些布堆裡擠到櫃檯旁,剛剛才說匣我想報名,就看見原來我右
邊隔著一個沙哈拉威人,竟然站著兩個西班牙交通警察。
我這一嚇,趕緊又擠出來,逃到老遠再去看校長的明星照片。
從玻璃鏡框的反光裡,我看見其中一個警察向我快步走過來。
我很鎮靜,動也不動,專心數校長襯衫上的扣子。
這個警察先生,站在我身邊把我看了又看,終於開口了。
他說∶“小姐,我好像認識你啊!”
我只好回過身來,對他說∶“真對不起,我實在不認識你。”
他說∶“我聽見你說要報名學車,奇怪啊!我不止一次看見你在鎮上開了車各
處在跑,你難道還沒有執照嗎?”
我一看情況對我很不利,馬上改口用英文對他說∶“真抱歉,我不會西班牙文
,你說什麼?”
他聽我不說兵的話,傻住了。
“執照!執照!”他用西班牙文大叫。
“聽不懂。”我很窘的對他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這個警察跑去叫來他的同事,指著我說∶“我早上還親眼看見她把車開到郵局
門口去,就是她,錯不了,她原來現在才來學車,你說我們怎麼罰她?”
另外一個說∶“她現在又不在車上,你早先怎麼不捉她。”
“我一天到晚看見她在開車,總以為她早有了執照,怎麼會想到叫她停下來驗
一下。”
他們講來講去把我忘掉了,我趕快轉身再擠進沙哈拉威人的布堆裡去。
我很快的弄好了手續,繳了學費,通知小姐給我同時就弄參加考試的證件,我
下下星期就去考。
弄清了這些事情,手裡拿著學店給我的交通規則之類的幾本書,很放心的出了
大門。
我開啟車門,上車,發動了車子,正要起步時,一看後望鏡,那兩個警察居然
躲在牆角等著抓我。
我這又給一嚇,連忙跳下車來,丟下了車就大步走開去。
等荷西下班了,我才請他去救白馬回來。
我學車的時間被安排在中午十二點半,汽車學校的裝置就是在鎮外荒僻的沙堆
裡修了幾條硬路。
我的教練跟我,悶在小車子裡,像白老鼠似的一個圈一個圈的打著轉。
正午的沙漠,氣溫高到五十度以上,我的汗溼透了全身,流進了眼睛,沙子在
臉上颳得像被人打耳光,上課才一刻鐘,狂渴和酷熱就像瘋狗一樣咬著我不放。
教練受不了熱,也沒問我,就把上衣脫下來打赤膊坐在我旁邊。
學了三天車,我實在受不了那個瘋熱,請教練給我改時間,他說∶“你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