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銘鍾生病了!”
容增祥說:“啊,生病了,快帶他去看醫生啊。去附近的醫務所找個美國醫生看一下。”
詹天佑說:“可是他起不來了。”
容增祥說:“不會吧,昨天都沒有聽說他生病,今天怎麼會起不來呢?”
詹天佑說:“真的,我摸了他的額頭,他高燒得發燙呢。”
容增祥看到詹天佑那緊張的表情,馬上說:“快,你們住哪一間房,帶我去看看再說。”
詹天佑把容增祥領到潘銘鍾床邊,潘銘鍾免強地看著容增祥,咳了幾聲,輕聲地說:“容大人,真是對不住,我起不來了。”
容增祥看到潘銘鍾咳得漲紅了的臉,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真是大出他的意外,手被潘銘鐘的額頭熱的發燙,再摸他的後頸窩,全是汗溼了。容增祥沒想到問題有這麼嚴重,叫詹天佑通知容閎和其他幾位教習過來看看。
其實,包括容增祥在內的幾位中文教習都懂一點中醫,容增祥按了按潘銘鐘的手脈,感覺跳得飛快,他看著潘銘鐘的樣子,知道病情不輕,肯定是一種急症。潘銘鍾拼命地咳嗽,容增祥命人用毛巾打溼了冷水敷在潘銘鐘的額頭和四肢,同時一箇中文教習拿來幾顆備用的中藥丸,讓潘銘鍾用開水送服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潘銘鍾才鎮靜下來,似乎迷迷乎乎睡著了。容增祥與容閎商量,既然潘銘鐘不能起身,那能不能考慮把他抬到附近的美國醫務所呢?容閎望著沉睡的潘銘鍾,說:“不行,先這樣吧,我與附近醫務所的博德醫生相識,我叫他過來看看再說。”
容增祥說:“那就有勞容大人去請博德醫生來看一看吧。”
容閎出了肄業局,去請博德醫生。容增祥命詹天佑和聞訊趕來看望的鄺景陽、羅國瑞三人守在潘銘鐘的床邊,有什麼情況隨時向他報告。
他鄉訣別(四)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容閎領著博德醫生來到肄業局,潘銘鍾還在昏睡,博德醫生示意大家不要叫醒潘銘鍾,他看著潘銘鍾昏睡的樣子,看到他面上發紅,心肺呼吸很快,他用手伸進潘銘鐘的胸前摸了摸,發現他的心跳很快,於是拿出一根溫度計,輕輕地夾在潘銘鐘的腋下。大家靜靜地等了約十多分鐘,博德醫生拿出溫度計一看,不算太高,三十九度,可能是剛才容增祥他們用中醫治療的方法臨時起了作用。博德對容閎說:“可能是肺炎,要抓緊及時治療,否則的話,將會有非常嚴重的後果。”
這時,潘銘鍾急促地咳著醒來了。
潘銘鍾看到這麼多人在他床前,感到既緊張又不好意思,說:“容大人,真是對不起,讓你們操心了。”
容閎摸著他的手說:“銘鍾,不要說對不起,你只是偶感風寒而已,這是博德醫生,他會幫你治好的。”
潘銘鍾望了望詹天佑、鄺景陽和羅國瑞,很不好意思地說:“怎麼,你們也在這裡,耽誤你們的漢文講習了。”
詹天佑說:“漢文課到時候我們會補回來的,你放心,我們不是藉故逃課,確實是因為你的病需要有人在這裡幫助你。”
潘銘鍾咳地說:“真的好多謝你們。”
博德看到潘銘鍾似乎穩定了一些,開了一些藥方給容閎,叫他命人到醫院去取,容閎當即安排羅國瑞前去,並告訴了醫院的地址。
博德對容閎說:“你讓他先服些藥,觀察一下,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建議要儘快護送去醫院。”
肄業局的廚師專門為潘銘鍾熬了一碗熱騰騰的稀飯,詹天佑把他免強扶起來,鄺景陽拿著茶匙喂著,可是,潘銘鍾非常好強,他從鄺景陽手中接過茶匙,要自己動手,博德見他那麼堅強,說:“好樣的,小夥子,你的病會很快好的。”
潘銘鍾咳了兩聲說:“謝謝您,醫生。”
容閎看到潘銘鍾自己掙著吃稀飯,心中一塊石頭好象落了地,總算感到不象剛才潘銘鍾昏睡那麼嚴重。
羅國瑞很快取來了博德醫生開的藥,容閎叫詹天佑他們按博德醫生的建議,讓潘銘鍾服下。
下午,潘銘鐘的病似乎穩定了一些,高燒也退了。根據容增祥的安排,只留下詹天佑一個人看護,其他人還要回去各人做各人的事。
晚上,廚師又專門做了一碗稀飯過來,潘銘鍾自己在詹天佑的幫助下喝了下去,詹天佑按博德醫生的建議,讓他吃了藥。睡覺前,容增祥、容閎和兩位中文教習都過來看了一下,還有其他幼童,特別是廣東南海籍的不少幼童都聞訊前來探視,大家見潘銘鍾病情還算穩定,估計一個晚上不會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