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與廣州、福州、夏門、寧波被闢為對外“五口通商口岸”,來自江蘇、浙江等地的商人聚集營生,大大推動了上海商品經濟的發展,在各口岸的發展過程中有後來居上之勢。英法等國在上海城南區開闢公共租界,中西文化在這裡交匯。沿街望去,騎樓商鋪林立,遠處萬國旗高高飄揚,有些建築物前還不時能看到大清王朝的龍旗——三角形的旗面,一條昂首飛龍繡在旗面上。滿街市擺攤測字算卦的、耍猴把戲的、修腳理髮的,這一簇那一簇。有些孩子感到好奇,會時不時地與身邊的同伴比劃著,談論著,而對詹天佑來說,這些情景在他的故鄉廣州西關一帶那是再平常不過了,因而他沒有其他孩子那麼興奮,而是非常鎮定地一路行走在隊伍中。。 最好的txt下載網
曾督血忱(二)
位於上海山東路的“幼童出洋肄業局”實際上是一所幼童出洋留學的預備學校,早在上一年就由曾國藩、李鴻章聯名會奏朝廷批准設立。在容閎的建議下,曾國藩對首批派出幼童出洋留學的計劃是這樣的:總共預計選派一百二十名,幼童年齡為十二歲以上,十五歲以下,(在後來的實際執行過程中,容閎根據報名的情況作了調整,最小的只有十歲,大的則有十六歲),從同治十一年(1872)開始,分四年先後四期派出,每期選派三十名。在上海設“出洋幼童肄業局”,這既是一個招考機構,也是一個幼童出洋留學的預備學校。生源主要是從願意選送子弟出國的滿漢子弟中選拔。肄業局的負責人由曾國藩、李鴻章聯名具奏朝廷任命三位官員為委員,其中刑部主事陳蘭彬為護送幼童出國之正委員(名為監督)、容閎為副委員(名為副監督),曾國藩的幕僚劉開成為負責國內招錄和培訓幼童的委員,是預備學校的校長。預備學校的副校長叫吳子石,有三名中文教習,三名英文教習(都是會講英語的中國人。當時沿海有些城市少數人在與外國人通商的過程中自學了一些外語,同時,清政府在1861年設立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時,為了培訓熟悉洋務的人才,在其下設立同文館,開始叫英文館,後來加開法語、德語、俄語、日語等項,因而改名為同文館,主要招收五品官以下的三十歲以下滿漢年輕低階官吏入學,這些人學成之後就派往各處當教習)。三名朝廷委員都有正式官階,其中陳蘭彬屬於朝官,是正統的科舉進士出身,為四品銜的刑部主事,官階和資格比容閎要高,在守舊派官僚中有一定影響,因為思想相對開放,對洋務有一定興趣,為了讓朝廷那些反對派不致於因為倡導者容閎的國外教育背景而過渡干預,曾國藩就推薦了他當護送幼童出洋的正委員。由於整個計劃是容閎提出來的,所以容閎就實際上把第一期的招生和護送兩項任務雙肩挑起。
很快,容閎一行來到了出洋幼童肄業局門前。容、劉二人從轎子裡出來後,劉開成的副手吳子石示意大家跟著他們往裡走,孩子們魚貫而入,來到一個大課室,裡面已經坐著上海原來報名的五名幼童,這五個孩子都禮貌地站在那兒迎接新來的同伴,劉開成和容閎等官員和教習也一同進來。劉開成讓幼童們各自坐下,幼童們很快整齊地坐了下來。
劉開成是一箇中年人,他的那頂官帽顯示他與容閎的官階差不多,他站到講臺正中,對容閎點了點頭,足足望了坐在下面的幼童們有半分鐘之久,氣氛似乎一下子凝重起來。劉開成向著孩子們開口道:“諸位學童,選派幼童出洋肄業是皇太后、皇上體察我大清國勢維艱、急需熟悉西洋技藝人才而恩准的一項事關家國家未來的宏偉大業,開我中華文明史上亙古未有之先河。出洋肄業局之成立來之不易,前有容大人幾近二十年的奔走呼籲,同治九年(1870)天津教案期間,曾督(曾國藩)痛定思痛,與巡撫丁大人(丁日昌)等將容大人擬就之選派幼童出洋肄業之計劃上奏皇太后、皇上。受朝廷之命,三年來,曾督、李督(李鴻章)耽精竭慮,往復謀劃,終有肄業局之今日。本官深知各位受父兄之深望,報名參加出洋肄業考試,不憚重洋萬里,長別至親骨肉,其精神志氣深可嘉也。”
劉開成停了下來,看了看容閎和各位教習,又看了看臺下那三十張稚嫩的臉,清了清喉嚨,這時,一個僕役遞上一盅茶,劉開成輕輕地呷了一口,又把茶盅遞迴給僕人。劉開成滿臉的莊嚴讓在場的所有人無不感到有些沉重。他幾次欲言又止,眼圈中明明可以看到閃閃的淚花,自古有道: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一個經歷過世事滄桑的老成男子呢。容閎心裡特別咯噔一下,或者是心靈感應,他不自覺地想到了曾國藩,劉開成是曾國藩的幕僚,跟隨曾國藩多年,能讓他這位老成書生動情的除了曾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