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爭了。”
這時,蘇菲和威利來了,邀他們一同到院子裡去玩耍。相處間長了,大家都熟了,詹天佑與歐陽賡已經開始融入到他們在美國的這個家,他們已經有所放開,老奶奶遠遠地看著四個孩子在庭院裡追逐嘻戲,非常開心地笑著。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海濱歲月(一)
大西洋的海風吹拂著西海汶鎮,深秋的天氣開始轉涼,但海更藍了,天更清了,滿野的樺樹、白楊、山毛櫸和楓樹的樹葉似乎開始變色。早上,詹天佑和歐陽賡站在諾索布家二樓自己房間的視窗,望著太陽從海面升起,那紅得泛光的海面看上去壯闊得有點發燙,他們有時會想,太陽昇起的地方還有別的國家嗎?傍晚,他們會與蘇菲、威利站在庭院裡,透過白楊的樹稍,望著山頭西沉的暮日,詹天佑和歐陽賡會告訴他們,自己的祖國就在那遙遠的山那邊。西海汶在秋陽裡,景色更美了。詹天佑和歐陽賡正與諾索布一家其樂融融。
正如花季的少年有著無限的生機與活力,接受新事物特別有悟性,詹天佑與歐陽賡的英語聽說能力在諾索布一家的幫助下,飛速地進步著,有時,諾索布夫人還開始教他們寫單詞、句子,讓他們寫一張張卡片,把學過的詞彙寫在紙上,以便隨時溫習。後來,又教他們寫短文,從介紹自己開始,到介紹一種物品,到介紹自己的國家,這樣一步一步循序漸進,又給他們講英文故事,教他們唱英文歌曲。這種全浸泡式的英語生活環境真的讓他們似乎感到完全生活在另一個世界,這與在家鄉私塾和上海肄業局的生活完全是兩種境界。這樣的日子大概過去半個多月,諾索布收來自斯普林菲爾德市“大清國駐洋肄業局”的一封信,要求第二天把詹天佑和歐陽賡送回肄業局接受訓導,其實這是肄業局先前與當地教育局及各個接收幼童的家庭就溝通好了的,本來是每隔七天幼童們應回肄業局接受漢文培訓,為了這些孩子儘快融入當地社會,因而開始就推遲了幾天。
西海汶鎮到斯普林菲爾德市有一段距離,這一天,諾索布先生僱了一輛馬車,親自送兩位中國少年回肄業局,動身時,蘇菲和威利圍著馬車,似乎有些不捨,威利問道:“你們這就要離開我們了嗎?”
諾索布笑著代替他們回答:“不。天佑和歐陽還是要回來的,他們只是去見一見他們的祖國親人。”
詹天佑和歐陽賡與老奶奶、諾索布夫人、蘇菲、威利一一說“再見”,在諾索布的陪同下,坐著馬車奔肄業局而去。
馬車很快到了“大清國駐洋幼童肄業局”門口,又看見了久違了的三角形黃龍旗,孩子們個個都是感到非常的親切,陳蘭彬和容閎正穿著整齊的官服在那兒迎接著從四面八方趕來的幼童,大部分幼童都是由美國家庭的家長用馬車送來,也有少數住得比較近的,則是由家長陪同著步行過來。肄業局門前確實有些熱鬧。
諾索佈讓馬車在離肄業局稍前的一處地方停了下來,他叮囑車伕稍等他一下,因為根據安排,詹天佑要在這兒呆上一天,明天才能來接他們回去,諾索布還要坐馬車先回去。
看到詹天佑他們,容閎和陳蘭彬一先一後地迎了過來,容閎過來與諾索布握了握手,陳蘭彬則拱手抱拳向他行了一個禮,諾索布也仿照他的動作回了一個禮。容閎對諾索布說:“辛苦您了,諾索布先生。”
諾索布說:“不。與這兩個翩翩少年在一起生活,是一件快樂的事。”
陳蘭彬看著詹天佑和歐陽賡的臉,發現他們似乎長胖了一些,臉上紅潤潤的,滿意地對著他們笑了笑。
陳蘭彬對諾索布說:“諾索布先生,讓您操心了,請讓我代表大清國向您表示感謝!”同時深施一禮。
諾索布聽不懂陳蘭彬所說的中國官話,由容閎幫忙翻譯,他才聽懂了,他回應道:“陳大人不必客氣,上帝讓我們有緣在一起,這也是我的福氣。”
很快,送幼童們來的美國家長都陸續回去了,幼童們都到齊了,這時,只聽“鐺!鐺!鐺!”三聲銅鑼的響聲,幼童們迅速地集中到肄業局的教室裡,按照在上海肄業局的坐次坐定。陳蘭彬、容閎、中文教習葉緒東、容雲甫、翻譯曾蘭生等人也進到教室。
陳蘭彬先是示意幼童們站起身,然後領著大家對教室前面的“天地君師親”和“大成至聖先師”孔子牌位集體行鞠躬禮。接著葉緒東領著大家誦讀《聖諭廣訓》十六條,陳蘭彬、容閎等人也跟著誦讀。這些儀式對這些幼童們來說,已是操練得非常熟練了。兩個多月的海陸奔波及半個多月來在美國家庭的生活,多少讓有些孩子的童真重新煥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