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天佑說:“多謝大人垂愛,天佑謹記在心。如無別的事,我就立即趕往萍鄉。”
盛宣懷看了看詹天佑,看到他一臉憔悴,想了想說:“聽說你生了很多孩子?”
詹天佑說:“不算很多,當前三男三女,三子出生不久。”
盛宣懷說:“自古有言,子多母苦,你夫人現在是留在了營口還是送回了廣州?”
詹天佑說:“早些時候,因為看到局勢實在動盪,把賤內與孩子們都送回了廣州。”
盛宣懷說:“這樣說來,你還沒見過剛出生的三子?”
詹天佑說:“是的。”
盛宣懷說:“這樣吧,萍醴鐵路的修築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有很多事要等你集中精力,全力以赴。為此,我建議你先回一趟廣州,看看夫人和孩子們,一是盡你作為丈夫與父親的責任,二是讓他們也看看你,免得為你在北方而擔心,大家彼此放心。”
詹天佑確實也牽掛著譚菊珍和剛出生的三子,聽盛宣懷這麼一講,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說:“多謝大人!那我就先去廣州,再趕赴萍鄉。”
盛宣懷說:“令尊令堂還好吧?”
詹天佑說:“父母雖年事已高,但身體尚健。”
盛宣懷說:“上有父母,下有嬌妻幼兒,你也是齊福之人啊。可以在廣州多留幾日,多陪陪二老。”
詹天佑說:“謝大人!”
正當詹天佑要告別盛宣懷時,突然一個書吏前來跪報:“盛大人,江漢海關道臺梁大人求見。”
盛宣懷說:“快請!”
這時一位身著五品官服的人已經出現在了門口,詹天佑大吃一驚,這不是梁敦彥嗎?
那人快速走到盛宣懷面前跪下道:“下官梁敦彥拜拜見盛大人!”盛宣懷將他扶起。
梁敦彥一起身,即向詹天佑彎腰行禮,詹天佑以禮相還。盛宣懷一看,原來這兩人認識,這才想起他們兩人都是當年的留美幼童,而都是廣東同鄉,於是高興地說:“啊,原來你們是同學加同鄉啊。”
梁敦彥說:“正是。前段時期聽大人提到,想請眷誠兄來參與萍醴鐵路修築,我就知道天佑會來漢口拜會你。”
盛宣懷說:“看來你們是心有靈犀啊。”
梁敦彥說:“或許吧。因為當年在肄業局時,漢文教習就對我們這些幼童說過,中華傳統最講禮儀,眷誠兄受盛大人之命當差萍醴鐵路,焉有不來你處拜會之理。故今日本想過來問問大人,眷誠兄何時至漢,沒有想到,竟有如此巧遇。”
詹天佑說:“多謝敦彥兄記懷!”
梁敦彥說:“如盛大人不介意,我想請眷誠兄到下官道臺衙門一敘。”
盛宣懷說:“當然不介意,二位請便吧。”
於是,梁敦彥把詹天佑接到江漢海關道道臺衙門。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當年在詹天佑從福州調往廣東實學館任教習時,二人身份有差別,那時,詹天佑是五品軍功的教習,梁敦彥是張之洞的府經略,相當於一個八品文職,詹天佑高於梁敦彥,此時今日,梁敦彥做了五品道臺,而詹天佑卻是個報捐的州同銜,是從六品的文官,從官品上講,梁敦彥又在詹天佑之上,十多年時間沒有見面,時移世異,兩人地位也發生了調轉。不過對於梁敦彥與詹天佑來說,這只是一個形式的變化而已,在他們心中,永遠都只有當初平等的幼童一個身份。
詹天佑說:“敦彥兄,十多年沒有見了,變化真大呀。”
梁敦彥說:“是啊,我在兩廣時,在張之洞大人身邊當差,在電報業務方面做了一些事,所以,張大人來武漢任湖廣總督時,讓我與他同行,現在當了這個差。”
詹天佑說:“敦彥兄真是有貴人相助啊。”
梁敦彥說:“天佑兄,其實你可是名聲在外啊,大凡大清國官界每提鐵路之事,必提你之大名,我真羨慕你呀。”
詹天佑:“徒有虛名耳。”
梁敦彥說:“這怎麼是徒有虛名呢,修橋鋪路,自古就是百姓心中造福後人的好事,更何況你修的是鐵路,將來大清國建起四通八達之鐵路網,那天佑兄將有不可估量之貢獻啊。”
詹天佑說:“過講過講。大清國縱橫萬里,真要建成鐵路網那可要很多比天佑更優秀的鐵路工程師出現啊。”
梁敦彥說:“可是,現在遍看大清國,能修鐵路的工程師真是鳳毛麟角啊。我真羨慕你!”
詹天佑笑著說:“不是吧,敦彥兄,你一個海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