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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到晚都不曉得想什麼。整天都在考慮培植自己的勢力,在用人方面根本不考慮才能與德操,完全以自己的利益為出發點。”

鄺景陽說:“這個我知道,他們整天都在想兩件事,一是想自己哪一天可以再升官,削尖腦袋算年頭,自己在這個位置做了多少年了,怎麼還不升呢,別人會如何看我,我應該去抱誰的大腿才不致以這麼窩囊,二是想哪一個人對自己最忠誠,扮著手指數人頭,這些大小嘍羅,有哪些人是我照顧過的,會對我感恩,有機會還要繼續提拔,有哪些人是我冷落和得罪過的,會記恨我,逮著辮子還要繼續搞下去。”

吳應科說:“景陽說得一點都沒有錯,我們水師裡真是有很多這種情況。所以啊,我心恢意冷,深感作為大清國的國民而自悲,甚至不想再幹了,回家做生意去算了。”

詹天佑說:“這個我可不贊成,其實這些問題我也思考過,國家問題越多,我們越不能逃避,古代陶淵明那種厭世逃世的方法現今行不通。有兩點理由:一是如果我們想幹想能幹事的人逃避的話,就給那些無能而官隱重的人提供了機會和平臺,那我們就辜負了當年曾文正公對我們留美幼童的一片血忱;二是當今世界發展一日千里,無人可置身事外,根本沒有世外桃源。”

鄺景陽說:“我們真是生不逢時,要是生活在康熙和乾隆爺時期多好啊!”

吳應科說:“實在沒有想到大清國的官場會*到如此境地。我看這些人不把大清國老祖宗們創下的基業敗光是不會甘心的。國家之敗,不在國力,而在風氣,更在人心!”

詹天佑說:“大清國問題這麼多,也許正是我們有作為的環境呢。所謂時勢造英雄,我們還是不能消極啊。對於大清國來說,也許有人可以怨恨,但作為我們來說,確實找不到怨恨的理由,當年國家在很困難的情況下把我們送到美國,全包了費用,還派了監督督導我們的漢文學習,在美國,我們享受著貴族子弟一樣的尊嚴,這都有賴於朝廷所賜啊!提前回來雖有遺憾,但朝廷並沒有虧待我們。”

鄺景陽說:“所以天佑不管是被安排做什麼,總是一點怨言都沒有。”

詹天佑說:“對於個人的得失可以無怨言,但對國家的前途之擔心我與大家都是一樣的。”

吳應科說:“是啊,我有時候也總是在個人與國家之間常常矛盾,不曉得怎麼想才好。”

這時,譚菊珍已做好飯菜,詹天佑幫忙把飯菜端上了桌,譚菊珍帶著三個孩子在一邊的小桌上吃飯,詹天佑則與鄺景陽、吳應科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吃過中午飯,吳應科與鄺景陽都走了。晚上,鄰居們都熱熱鬧鬧地放了編炮,詹天佑和孩子們少不了也熱鬧了一番。

1895年春天,寒冷的天氣繼續籠罩在中國的北方,中日戰爭的硝煙仍在山東半島的威海燃燒,詹天佑身在鐵路工地,對前方的訊息瞭解十分有限,主要靠當時京津地區的報紙瞭解情況。那時北方風氣初開,報紙沒有南方的上海發達,京城裡只有民間報房出版的京報。京報關於戰報的訊息每一天都不同,所刊載的基本上是有關朝廷政事和官員任免之類的訊息,內容和以往邸報沒有太大的區別,也經常登一些中日戰爭方面的訊息,因為豐臺離北京較近,一些報販知道鐵路上有一些讀書人要讀報,所以經常趕著騾車到鐵路工地賣報,這種報紙外觀很像一本薄薄的線裝書,長寬為22×9公分,日出4至10頁,以《京報》兩個字或報房的字號作為報頭。有的京報還在報頭上加印了圖案。由於多用黃紙作封面,所以又有黃皮京報之稱。另外,天津剛剛創辦的《直報》也有比較多的新聞訊息,詹天佑這時在《直報》上經常看到一個人寫一些時事評論文章,文筆流暢,言辭精闢入理,很有同感,這個人就是嚴復。嚴復從1895年2月4日至5月1日,大聲疾呼地在《直報》上連續發表了五篇政論文章:《論世變之亟》、《原強》、《闢韓》、《原強續篇》、《救亡決論》,從理論上對社會改革的迫切性和必要性進行了闡述和論證。正當中日海軍在威海衛激戰之際,嚴復於2月4日和5日首先在天津《直報》上發表了《論世變之亟》一文,在文中他討論了中國的三綱、親親、尊君,表示了對西方的自由、平等、尚賢的肯定,大聲疾呼要用西洋之術,以富民強國。他還警告國人,日本侵華可能是列強瓜分中國之始,如不奮起禦侮,“亡國滅種,不可收拾”。對於嚴復的言論,詹天佑深有同感。每當讀到嚴復的文章,詹天佑總要凝神靜思半日,他感到,大清國不缺有真知灼見之人,就缺將這種見識行之於實踐的人。他甚至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