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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鐵路工程師發明了一種新式車鉤,我把它譯成中文叫做‘姜坭車鉤’,這種車鉤如兩手相鉤,觸機自能開合,在列車車廂承重的情況下不會斷裂。以往我曾考慮過推廣這種車鉤,但是關內外鐵路相對平緩一些,坡度一般不會很大,全部更換成本太高,故金達沒有采納我的意見。我們京張鐵路才剛開始,今天發生這個事故也不是壞事,因為包括八達嶺等處,我們這條佚路還是有不少坡度較大的線路的,乾脆我們一開始就不用以往那種鏈子連線車廂,而全部採用姜坭車鉤鉤連車廂,這樣不是更好嗎?”

陳西林說:“詹大人所言極是。”

鋪軌前忙,鋪軌後更忙,作為京張鐵路的會辦,詹天佑要與總辦陳照常一起周旋在郵傳部官員、外國使館、外國公司、外國友人和京津地區的各種社會力量之間,作為總工程師,除了要協調各方面工程技術人才的調配外,還要解決各個具體的技術難題,更要面對各項具體工程的落實。在這個過程中,與那些承包商打交道的過程更是對他智慧的考驗。本來,他已對外公開要求,所有談工程承包事宜的客商一律到公事房商討,不在家接待,可是有些承包人還是削尖腦袋要往他家裡來,對於找上門來的承包人,他曾想直接拒絕,但他考慮到各種因素,他並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而是採用理性的方法,與找上門來的承包商耐心溝通,對於一些要手段的承包商則機智應對。

在對外發包西直門至萬壽山一段路基鋪路碎石的過程中,有一位叫胡大方的包工頭,一天晚上找到平則門詹天佑的家裡,他自我介紹道:“在下名叫胡大方,是朝中胡燏棻大人的族人,按排行,我叫胡大人叫三叔。”

詹天佑看了看他,說:“胡大人可是我的恩人啊,他現在正是我的長官。”

胡大方說:“是啊,胡大人很忙,平時我們要見他一面都不容易。”

詹天佑說:“胡先生光臨寒舍,一定有所賜教吧?”

胡大方說:“是這樣的,在下知道詹大人由於胡大人的推薦做了京張鐵路的會辦和總工程師,因為平時我也在盧漢鐵路上接過些一工程,聽說你們京張鐵路現在正對外承包有關工程,所以特來拜訪您,看看您能否關照在下,讓我接下西直門到萬壽山這段路基的碎石工程?”胡大方邊說,邊從衣袖裡拿出一張500兩的銀票呈給詹天佑,並說:“我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面,請您不要嫌少,將來工程接下來後,還可以長來長往,一回生二回熟。”

詹天佑接過銀票,看了一眼,放在桌上,說:“胡先生有沒有帶來您的簡歷?”

胡大方一聽,感覺好像有戲,心中滿是歡喜,陪著笑臉說:“帶來了,我們以往接工程都要遞送簡歷的,所以為了不難為詹大人,我把自己的簡歷帶來了。”

詹天佑接過簡歷看了很久,沒有出聲,胡大方極力想從詹天佑的臉上捕捉到一些資訊,但詹天佑一臉有不慍不怒,胡大方心中又開始嘀咕起來,心想今天可能遇到了一位難纏的主,不知是嫌銀票數量少了呢,還是另有更有面子的競爭對手?胡大方十分小心地等著詹天佑發話,詹天佑望了一眼胡大方,客氣地說:“胡先生以往承包過盧漢鐵路的碎石工程?”

胡大方說:“是的。”

詹天佑說:“是胡大人推薦的嗎?”

胡大方說:“不是,是我自己透過中間人找到那個法國工程師,做了一些疏通工作,他就把那個工程給了我。”

詹天佑說:“你那段工程現在驗收了嗎?”

胡大方笑著說:“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詹大人,我並沒有自己去做那段工程,後來把那段工程轉給別人了,再後來的事我就沒有過問。”

詹天佑說:“胡先生既是胡大人的族侄,我這裡正好有直線電話與胡大人可以聯絡,平時你們難得見上一面,我這裡既有這個便利,你正可以用我這裡的電話與胡大人聊幾句。”

胡大方說:“詹大人,這可使不得,要是胡大人知道我到你這裡以他的名義攬工程,他非得把我抓去坐牢不可,請你千萬別給胡大人打電話。咱們好說好散,您能承包給我就幫我一下,不能承包給我,你就另外找別人,我不要您這工程了,您高抬貴手,千萬別給胡大人打電話。”胡大方邊說,邊從桌上拿起銀票飛快地逃離了詹天佑的家。

詹天佑看著胡大方運去的背影,情不自禁地笑了。

譚菊珍走過來,看到詹天佑那麼高興,問道:“送走客人了?”

詹天佑說:“他哪是什麼客人?是個騙子!”

譚菊珍疑惑地看著詹天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