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到了便殿廳前,排內10人面向著御座一齊跪下,然後依按順序報上自己的姓名、年齡、籍貫。全排唱名後才一齊起立退離。前一排離去,後一排跟著照樣做。全部按程式驗放完後,由學部發給每人一張憑證。
接下來就是考生“拜見老師”,這是延續了舊時科舉考試的傳統禮儀。老師就是考官,考官事實上沒有教育過考試的人,但考試的人是由他取錄的,因此,管他叫做受知師。留學生考試只拜總裁,不拜襄校官。詹天佑作為主考官,也接受了各位考生的拜見。錄取人數多的科目往往是六七人一起進來拜見,每到這時,詹天佑都有說一些祝賀和勉勵的話。臨到朱子勉拜見時,他的化學科只有他一個人,所以他只得一個人進去拜見。詹天佑看到前面都是幾個人同時進來,朱子勉卻是一個人進來,他一進去,看到詹天佑端坐堂前,即按事先學部培訓的禮儀下拜道:“學生朱子勉拜見總裁詹大人。”詹天佑說:“免禮平身。”
朱子勉低頭站立,等候詹天佑訓話。詹天佑問道:“你是何處人氏?錄為何科?”
朱子勉說:“學生廣東人氏,留學日本,學習化學專業。”
詹天佑說:“啊,原來與本官是同鄉呢,我也是廣東南海籍人氏。”
朱子勉說:“榮幸榮幸,久聞詹大人之名,您在鐵路上的成就我在日本留學時就從日本的報紙上了解過,你是我們廣東鄉親的驕傲啊。”
詹天佑說:“你學的這個化學專業在我們國家也是很需要的,現在國家正處在一個急需各類科技人才的關鍵時期,這次你能考中,說明你的學識和專業都達到了很高的水準,一定要好好珍惜這個榮譽啊。”
朱子勉說:“多謝大人訓示,學生一定謹記在心。”
詹天佑說:“我們留學外國,獲得了一些知識技能,要做一點事貢獻國家。如要做官,就不能做事,想做事,萬不可做官。而且做慣官的人,一旦沒有官做,精神便會十分痛苦。但官不可做,又不可無。在現在中國裡,沒有經過朝廷給予你一個官職,就沒有地位,沒有人把重要的事給你做。”
詹天佑的這次訓導無疑給朱子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別是最後這一席話,使得朱子勉在數十年後還能寫文章清晰地記起來。
主持完北京的學部考試,詹天佑先是回到平則門的家與家人小聚了一天,然後又趕往張綏鐵路,其時,他被粵漢鐵路股東選為粵漢鐵路的總理,併兼任粵漢鐵路的總工程師,為了不使張綏鐵路因他的工作變動而受影響,他決定推薦在粵漢鐵路任副總工程師的鄺景陽到京張鐵路和張綏鐵路任總工程師,並向郵傳部上書,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1911年春節剛過,詹天佑帶著家人趕往廣州上任,其時他還是川漢鐵路的總工程師,在路過武漢時,他把川漢鐵路的副總工程師顏德請來,向他了解了一下川漢鐵路的相關事宜,特別瞭解了從京張鐵路派往宜萬段的各駐段工程師的情況,並安排了有關事項,再一路南下,直奔廣州。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粵路總理
1910年10月(清宣統二年九月)廣東商辦粵路公司舉行股東大會,以得票數推舉公司的總理與協理,結果身在川漢鐵路的詹天佑得票最多,當選為粵漢鐵路總理,他的留美同學、候選道臺、番禺籍的黃仲良當選為協理。
詹天佑於春節之後攜家眷到廣州。其時正是早春季節,廣州的天氣比北方要暖和的得多,這一次攜家眷同行,除了考慮廣州是自己的家鄉外,還考慮到身患肺病的譚菊珍可能更需要南方溫暖的春光。京張鐵路的王秘書與他同時赴粵。
粵漢鐵路公司早在1906年9月就開始施工,當時詹天佑被聘為總工程師,但他正在主持京張鐵路,無法親自南下,於是指派鄺景陽作為副總工程師到廣州主持工程技術工作,可是由於地方紳商視粵路為肥肉,很多勢力介入其中,內部*日益嚴重。第一任總理鄭觀應、協理黃景堂因被指挪用股本而於1907年去職,接著由曾任大清國駐美公使的梁誠為總理,羅廷光為協理,由於有很多內部矛盾的互相傾壓,引起粵省官商極大不滿,以致有人在上海的《民呼日報》上發表《傷心粵路人投稿》,稱梁誠為“描金糞箕”,是一個華而不實的總理,副總工程師鄺景陽同時受到各方指責,認為他主持的工程進度太慢,與管理層互相勾結,侵吞路款。梁誠是詹天佑留美的同學,曾在清政府向美國交涉有關庚子賠款、贖回粵漢路權方面做過貢獻。
幾位留美同學又難得在廣州一集,詹天佑好言安慰梁誠,又告訴鄺景陽,考慮到粵漢